贾英给尤清之行了一礼,兴冲冲地走了。
刚回家,就见自己娘正在门边徘徊张望。
“娘。”
贾英娘见他回来了,忙迎了上来:“英儿,你回来了。”
又看着他的衣裳道:“你这是?”
贾英笑道:“我衣裳破了,这是蓉小爷的衣裳,婶子让我先换上。”
贾英娘上下左右细细打量了一遍,道:“你穿着也好看,待会儿脱下来洗了,还回去,娘照着再给你做一身。”
贾英笑道:“娘,用不着。我穿这个下地干活不方便。”
说完又问:“娘,我的种子呢?”
贾英娘拉着他来到仓房前头,只见门外上了一把大锁。
贾英娘把钥匙拿了出来,递给贾英:“这是你的东西,好好守着,娘再也不会劝你随便给人了。”
贾英低头掩饰泪意,左手死死攥着钥匙。
贾英娘道:“娘没用,过去总教你让这儿让那儿,委屈你了。”
贾英又想拿袖子抹泪,被贾英娘拉住:“你这孩子,这么好的料子是能拿来擦鼻涕眼泪的?快去换下来,我待会儿洗了还回去。”
贾英破涕为笑,“娘,衣裳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
贾英娘也笑了,“自然是我儿子重要,听话,快去把衣裳换了。”
贾英“唉”了一声,拿着钥匙回房去了。
贾英娘看着贾英欢快的背影,又看了下仓房门口的大锁,忽地笑了。
到了晚上,连华回来复命,外头只有几句小口角,并没人闹事。
还未松口气,扮成灾民的护卫传信回来,的确发现有几个人举止可疑,不像是为了那口吃的来的。总喜欢往人群里挤,不时说些挑唆之语。
尤清之看完便递给莫嬷嬷,莫嬷嬷看了便道:“这岂不是害群之马,奶奶要不要直接把他们抓起来?”
尤清之想了想道:“不行。现在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多少,若一次抓不尽反而打草惊蛇。况且我们也不能无缘无故抓人审问,那是犯了刑法。”
银蝶道:“要不然报官?”
“可他们不过说几句话,又没闹出事来,官府也不好定罪。”
“那可怎么好?”
尤清之道:“先让他们继续打听消息吧。”
“连华,你明日还是带着人去守着。”
“是。”
尤清之看向莫嬷嬷:“如今只能等着钦差大人过来了。”
莫嬷嬷应是,到了晚上,还是放心不下,送了信给皇帝。
这次皇帝派来的钦差是唐晋卿,曾任河南巡抚,乃是皇帝的心腹。
还在路上时,唐晋卿就让人快马加鞭去江南一带打听民情。
发现受灾最严重的金陵并没有百姓往外逃难还有些惊奇。
得知是前几年回乡的贾家先预警了众人,而后又带头施粥,这才晓得金陵百姓并没有北上逃难的缘故。
唐晋卿便打算把金陵放在后头,先去附近受灾的地方。
可皇帝又火急火燎地来信,让唐晋卿先去金陵。
密信上说金陵有煽动民心的人混在灾民里,唐晋卿心里一紧,吩咐随行官员押送粮食和银两南下。带着几个护卫连夜赶路,紧赶慢赶到了金陵。
甄家不知怎么得了消息,便想先去迎接,派了人在城门口守着。
可唐晋卿行事低调,城门口又满是灾民,就这么混了过去。
再打听到消息,便得知钦差大人先去了贾府。
甄应嘉把下人骂了狗血淋头,只好在府里等着。
贾敬得知唐晋卿上门拜访,赶紧让人迎上来。
“贾将军。”
“唐大人,请坐。”
唐晋卿坐下,连声夸赞:“我听说这次是金陵洪灾多亏了您提前预警,不知挽救了多少性命!还有灾后施粥施药,更是功德一件呀!”
贾敬抚须,自得道:“不瞒你说,这都是我儿媳妇的功劳。是她先提醒我去监测水位,施粥施药也全是她在负责。”
尤清之在金陵一带的名声大得很,但怎么也不会传到京城去。
唐晋卿除了知道她收养了两百多个被拐的女孩儿,又开了个绣坊,其余就一无所知了。
不好谈论女眷,唐晋卿便岔开话题:“贵府珍大爷呢,怎么不见?”
贾敬便吩咐道:“去,让大爷出来见客。”
文晓为难,轻声道:“老爷,大爷还在小溪岭呢。”
“他没跟着叔父婶子们下来?”
文晓摇摇头。
唐晋卿见其中似有隐情,尴尬地端起茶杯喝茶。
贾敬挥退文晓,朝着唐晋卿坦然道:“犬子在山上清修,不好来拜见大人了。”
唐晋卿笑着应是:“无妨,我还有差事在身,叙旧等事暂可放在一边。”
贾敬道:“你等等。文晓,你去和清丫头屋里说一声,就是钦差大人来问赈灾的事儿,让她派个人来回话。”
文晓应是,转身去了。
贾敬看着唐晋卿说道:“我那儿子不顶事儿,如今家里内外上下都是我儿媳妇做主。你要是问赈灾的事儿,她身边的人怕比我还清楚些。”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