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的不准出去说师承何人,贾琏心里有数着呢。
刘三本见贾琏十分和颜悦色,这才有所试探。
见贾琏变脸如此之快,心里一惊,忙道:“小子只是好奇,二爷莫怪。”
贾琏道:“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是,是,是。”
贾琏重又挂上了笑容,和刘三谈天说地起来。
刘三抹了抹额头上出的冷汗,心道:高门大户的都是人精子,自己再不能只看表面,轻易去试探对方。
随后的对话中,刘三便逐渐处于一个附和的角色,再不敢多试探一句了。
尤清之这边听到文知的回话,心里有了数,贾敬是觉得刘家并不是站在贾府对立面的。
遂笑着和吴淑燕道:“老爷既这么说了,那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你放心,必会一笔一笔记录在册,以待将来查问。”
吴淑燕站起来道:“我自是信婶子的。天色不早了,公婆还在家中等消息,我就不打搅婶子了。”
尤清之笑道:“我送你。”
一面又吩咐人去叫刘三。
回府路上,刘三没再骑马,而是和吴淑燕一起上了马车。
两人沉默片刻,刘三开口:“尤大奶奶答应了?”
“是。”
吴淑燕不说话,刘三也不好再问下去。
吴淑燕过了会才道:“尤婶子是个聪慧的良善人,并非因着我的面子。只要能帮上灾民,又不会惹上麻烦,她定是会收的。”
刘三点头,又道:“你也是个聪慧人。”
吴淑燕摇头笑道:“聪慧的坏人?”
刘三不说话了。
吴淑燕挺直腰背道:“我从前算计过三爷两次,一次是为了婚事,一次是为了孩子,我在此向三爷道歉。”
刘三未料及她主动提及此事,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吴淑燕道:“我如今做什么也弥补不了从前的过错了,三爷若想休了我,我也没话说。”
“这……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就别说这话了。”
吴淑燕立即反客为主:“好。既三爷不打算休我,也就不能如从前那般对我了。”
刘三咂舌:“你想怎样?”
吴淑燕道:“自然是别的夫妻怎样,我们就怎样。”
刘三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道:“好,我答应你。”
吴淑燕嫣然一笑,像是换了个人般:“三爷今日可是见了敬老爷?”
刘三今日见了两人瞬间变脸,觉得自己像是个被人牵着走的傻子,还未想好该怎么还回去,嘴巴先开了口:“是,还见了琏二爷。”
“琏二爷?”吴淑燕又问:“三爷和琏二爷说了些什么?”
刘三感觉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把贾琏和他说的话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吴淑燕。
治水?
吴淑燕摸摸自己的肚子,心里冒出几个念头来。
刘三自认为落了下风,便问道:“三奶奶在想什么?”
吴淑燕抬眼笑道:“没什么,就是想着回去怎么和老爷太太回话。”
看着吴淑燕那双带笑的眼睛,刘三“哦”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了。
回到刘府,刘大人和刘夫人得知贾府收下了,放下了心。
刘夫人又打起精神来,次日去甄府赴宴。
到了宴请这日,甄府宾客众多。
因着灾情,甄家也未敢铺张。
一时府上人潮涌动,明明看着一团热闹,却因着此时谁也不敢玩笑,显得有些压抑安静。
等众人落座了,甄夫人才开口。
“今日请众位过来,不为别的,单为了赈灾一事。我家老爷已经打听了消息,朝廷已派了钦差大臣前来赈灾。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们这些人家,都是在金陵盘桓多年的,如今百姓有难,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不知众位可愿率先捐奉。”
安静了一会儿,没人敢先出声。
甄夫人便朝着下首使了使眼色。
一名官眷站起来道:“我赵家愿意捐十万两白银,外加十石细粮,十石粗粮。”
甄夫人赞了一句:“好!赵家愿意慷慨解囊,待钦差大人问起来,我甄家必一五一十回禀。”
众人听了便接连站起来,说自己府上愿捐多少多少。
甄夫人忙笑着安抚众人坐下,方道:“各位莫急,总要一家一家来。”
说完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笑看着众人,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刘夫人道:“刘夫人,贵府老爷可是同知,在这金陵城乃是数一数二的门户。不知贵府捐多少呢?”
刘夫人微微一笑:“不敢欺瞒夫人。我家已将赈灾的银子和粮食都送到贾府尤大奶奶手上了。”
又是尤氏,甄夫人皱眉。
一直站在甄夫人身后的甄大奶奶笑道:“难不成夫人还记着从前的旧事,不愿与甄家同进同退?”
明明是甄家记仇,设宴从不请刘家。
被她这么一说,倒像是刘家在大义面前小心眼似的。
刘夫人笑道:“我不知大奶奶说的什么,我只知道,贾甄两家都在施粥施药,皆是积德行善之家。捐到哪里不都还是要到百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