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儿问道:“大爷说的哪个温大夫?”
“就之前住在府上那个。”
“是。”寿儿领命下去了。
贾珍现如今也顾不得温大夫是尤清之的人了,谁能治好他,把万贯家财送人他也是愿意的。
温大夫倒是没推脱,拿着药箱就来了。
只是一番探查下来,还是摇了摇头,叹道:“我只能给大爷开几服药,让伤口好得快些,其余的倒无能为力了。”
见温季林同前头大夫说得一般无二,贾珍终于死了心。
温季林见他呆在那里,冲小厮点点头,这才下去。
贾珍从此后再也未出过门,贾敬等人反倒松了一口气。
过了几日,贾珍浑浑噩噩地在屋里躺着,忽闻得外头几个丫鬟的说笑声,当即喊道:“寿儿,进来。”
寿儿几个接了赏钱,如今正高兴呢,听得大爷喊,叹了一声,连忙进去。
“大爷,有什么吩咐?”
贾珍皱眉道:“外头笑什么呢?”
寿儿抬眼瞟了他一眼,道:“蓉小爷和林家那位小公子,县试都过了,林家小公子还得了头名,老爷和奶奶给各个院里都赏了东西下来。”
贾珍朝桌子捶了一拳,道:“把她们都给我赶出去!”
寿儿道:“是。”
寿儿出门,走到丫鬟们身边,小声道:“各位姐姐,你们再高兴也小声点,里头那位爷可听不得这些。”
丫鬟们心道也是,赶忙都散了。
贾珍的院子此后就成了这府里最为静寂的地方。
尤清之院里头这时最为热闹。
奶娘把刚出生的小公子也抱了过来。
尤清之皱眉道:“他还未满月,怎可出来吹风。”
奶娘讨好笑笑:“回奶奶,来的路上,包得严严实实的,绝不会冻着小公子,也让小公子来沾沾兄长的福气。”
奶娘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这位小爷生下来,老爷眼看着并不怎么重视,大爷那边更用不着说。
虽说奶奶吩咐下来,小爷是放在她名下,要什么都不缺。
只是人都是看菜下碟,如今还好,将来怎么着,谁也说不准。
这孩子没有亲娘给他争,唯一靠得住的,也只有尤清之这位主母了。
奶娘知道尤清之看重蓉小爷,这回蓉小爷过了县试,奶奶必定高兴,自己正好抱小公子来露露面,免得让府里上下都忘了他。
尤清之道:“他还小,外头人多,抱到隔间去吧。”
奶娘见奶奶并未赶人,连忙笑着应下。
惜春也跟着过去,看了这个小侄子一会儿。
奶娘笑道:“姑娘,小公子如今吃了睡,睡了吃,只怕没什么趣味。”
惜春道:“这是我小侄子,又不是什么玩器,要趣味做什么。”
奶娘喜道:“姑娘说的是,是我满嘴胡吣。”
惜春用手碰了碰小孩的手,却被他一把抓住。
惜春吓了一跳,忙道:“他抓我了。”
奶娘道:“小公子这是认出姑姑了。”
惜春更是高兴。
外间另两位贾珍的姨娘也来请安。
说了好些讨好奉承的话,这才图穷匕见,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来意。
“你们想养小公子?”
陈姨娘道:“我们知道奶奶事忙,小公子也是放在您名下的,我们哪能养,只求奶奶准许我们常去看看。”
三位姨娘的院子挨着,见胡姨娘有宠也没什么,只是羡慕她能怀上孩子。
可惜,胡月没能挺过去那一关。
深宅大院里头,哪有什么消遣。
这么些年下来,她们无宠无子,虽不愁吃喝,但也糊里糊涂地过了一辈子。
眼瞧着跟前有个孩子,岂有不想去抱去看的。
尤清之点头道:“这就不必来问我,你们想看去就是了。”
惜春走出来道:“嫂嫂,小侄子还没取名呢。”
尤清之愁道:“要不去问问老爷?”
惜春瞪着亮晶晶的眼睛道:“我是姑姑,我来取。”
尤清之笑道:“你先说说,取的什么好字?”
“芃,贾芃。‘我行其野,芃芃其麦’,给他这个字,望他以后能身体康健,生机勃勃,顶天立地之意。”
尤清之轻念了两声,笑道:“果然好,就依你的,日后就叫他芃哥儿。”
按往常惜春取名的风格,对比小黑和小粟,“芃”字已经不在一个水平了。
贾芃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尤清之干脆就在自己院里收拾了一个屋子,就让贾芃住在此处。
此后两位姨娘也不像从前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呆坐在屋里做针线活。
常来给奶奶请安,顺便看看芃哥儿。
贾蓉林齐刚考完,就发生了这事。
贾琏这回才真正意识到妾室的厉害,原来不仅是妻妾之间的争端,这些女人是真敢对男人下手的。
这还没完,贾蓉最近又开始折磨他。
每日天未亮,就到自己的床头,冷幽幽地喊:“琏叔叔,该起来读书了。”
头一回贾琏真以为自己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