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银蝶说话狠厉,那人不敢再说。
有人推了他一下,笑道:“银蝶姑娘莫生气,我们就想问问,贵府里要收多少枸杞,可是每年都要?”
银蝶见他说话还像,方笑道:“别的不敢说,这两年府里定是要的。这回族里没有也不打紧,我们奶奶自会去外头采买。”
“是,是。”
银蝶回去复命。
众人心思各异。
家家都未种枸杞,就算现在种下,若能结果,至少也得三、四年。
万一等到那日,贾府里不要了……
不如另种点别的什么菜,熟了当即能卖。
各家细想一番,都打消了种枸杞的主意。
只有三太爷,坚决要把家里后山上的几十棵树砍了,改种枸杞子。
三太奶奶骂他:“那是我们将来做棺材的木头,你说砍就砍了?”
三太爷道:“早晚得死,那些树也早晚都得砍,听我的,现在就把棺材做好吧。”
七太爷家有了小溪岭的差事,五太爷家又出了个贾萍。
三太爷面上不显,晚上辗转反侧,眼红啊。
如今好容易府里开口要个东西,众人都没有,岂不是个机会?
三太奶奶愁道:“人家只说这两年要,等你种的结果了,未必还要,到时又该如何?”
三太爷道:“我知道,若府里不要,我们家也可卖到药铺里去。”
三太爷的大儿子道:“我们家也不会炮制,送到药铺去,只怕卖不上价。”
三太奶奶见三太爷沉脸坐在那里不说话,叹道:“就听你爹的吧。”
三太爷家种枸杞一事儿,不一时就传遍了族里。
还有人来劝,只是都被三太爷打发走了。
尤清之不管这些,过了几日,带上黄氏,一起去了杏花庄。
黄氏初次来,也是十分震撼,叹道:“这里的房子,比街上的还宽敞齐整些。”
尤清之笑道:“这里是庄子,地广人稀,比不得城里拥挤,且地都是自家的,不值钱。既打算砌房子,自然要往好了弄。”
黄氏点头应是。
又有周夫人过来接人。
尤清之给两位做了介绍。
周夫人笑道:“往日在贾府有过一面之缘。”
黄氏也笑道:“没想到周夫人如今在杏花庄做事。”
周夫人道:“承蒙尤大奶奶厚爱。”
尤清之见她们客气来,客气去,笑道:“今日我带黄夫人来是有正事,你们俩若有话边走边说吧。”
两人都笑了,周夫人边走边问道:“奶奶前来所为何事?”
尤清之道:“封氏如今可好?”
周夫人叹道:“之前见了英莲,简直高兴得不得了,日日守在英莲身边。只是这些日子,眼疾越发严重了,日常都得拄着拐杖做事。我们叫她休息就是,她仍不肯,每日里硬要帮姑娘们洗衣裳。”
尤清之道:“你不知道,我身边这位,可是位大夫,这回我专请了她来,帮封氏医治眼疾。”
周夫人眼睛一亮,看向黄氏,道:“失敬失敬。”
黄氏笑道:“不过略学了些肤浅的医术,尚当不得大夫之名。”
尤清之睨她一眼,道:“你是谦虚,还是专来拆台的?”
黄氏和周夫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几人只稍坐了片刻,英莲和念恩就扶着封氏来了。
“给奶奶请安。”
尤清之笑道:“英莲,念恩,快扶你娘坐下。”
“这回我请了大夫过来,看看你的眼疾。”
未等尤清之说完,封氏忙站了起来:“奶奶大恩大德,我们母女已是终身难报。我老了,奶奶很用不着为我费心。”
尤清之笑道:“你好不容易找到女儿,就不想多陪她几年。再说了,杏花庄除了周夫人和几位绣娘,都还是些孩子呢,你若能帮我看着些,就算帮了我了。”
封氏跪下,给尤清之磕了个头,英莲和念恩也都跪下。
“我真不知如何报答奶奶的恩情。”
尤清之忙让银蝶和鸾秀将她们扶起,道:“你们将来有许多日子,还怕报答不了我?快坐下,让黄大夫给你看看吧。”
封氏这才坐下。
黄氏诊探下来,道:“您这病,如今尚能补救,只是需得我每三日来针灸一次。我再给你开个方子,改日给你带过来。另外每日晚上睡前,打上一盆热水,用手轻撒在眼睛四周。”
尤清之见英莲和念恩都听得认真,点头轻笑。
等黄氏看诊完,封氏从袖里拿出那根银钗子,递给黄氏,笑道:“我如今全身上下,只这银钗子值钱些,就当我的诊费。多了的,等将来我挣了银子,再还给大夫您。”
黄氏转头看向尤清之,尤清之略点了点头,示意她收下。
黄氏接下,又笑道:“今次我未带银针,过两日再来给您针灸。”
封氏笑着点头。
又再三感谢尤清之,方让两个女儿扶着她走了。
尤清之问道:“念恩和英莲关系怎样?”
周夫人笑道:“念恩和封氏一样,极疼爱英莲,英莲也并未嫌弃这位义姐是丫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