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秀躺不住,披了件衣裳,过来看了眼。
见桔儿一笔一画写得工整,笑着夸了一句。
银蝶瞥见她一脸艳羡,道:“你也想学?”
鸾秀一愣,道:“我学来做什么?”
银蝶便道:“非等着要用了才学不成。你先学着,万一日后用得上呢。”
鸾秀心里一动,笑道:“那我也托给银蝶姐姐了。”
桔儿也高兴得很,拉着鸾秀坐下。
第二日尤清之听说此事,乐道:“往日我就想让鸾秀学着识字,只是你们都是年轻的小姑娘,怕你听了多心。如今桔儿来了,竟引起你的向学之心。大善大善。”
鸾秀笑道:“奶奶比我们大多少,说得竟和经年的老夫人一般。怪道姑娘们跟着您,都喜欢在蓉小爷面前充长辈。”
尤清之无奈叹道:“我本是花样年华,不料嫁了个老男人,见识自然比你们高深些。”
众人都笑。
桔儿也跟着笑,丝毫没料到奶奶这儿日常竟是这般欢快。
等惜春、黛玉、贾蓉散了学回来,屋里就更热闹了。
听说鸾秀和桔儿如今跟着银蝶识字,惜春当即让她们写个字来瞧瞧。
又和黛玉“探讨”了一会儿,学着贾敬的口吻道:“尚可,日后还需努力。”
众人含笑看她耍宝。
桔儿成功从花房,晋升到奶奶房里做二等丫鬟,在下头也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常有人来问从前与桔儿同屋的丫鬟,桔儿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几个丫鬟不约而同地敷衍了过去,只是自己也偷偷在房里打起了算盘。
胡月房里的丫鬟也说起了此事,一副艳羡的口吻。
胡月听到了,哼笑道:“真是没出息,一个二等丫鬟,不还是奴才,就惹得你们这般。”
丫鬟们低头不做声,等她走了,才朝着她的背影唾了一口。
“你别惹她了,若她闹到大爷那里,还不是我们受罪。”
那唾口水的丫鬟气道:“她若告状,我也去奶奶那告状。不过是个姨娘,奶奶都没她这般难伺候的,多早晚大爷厌弃了她,才知道厉害。”
其他人忙来劝,她也知闹大了不好,这才住了嘴。
日子一天天过去,杏花庄那头如今完工了。
尤清之早答应了惜春和黛玉,自然没有忘记,趁着这几日天气好,替她们向先生告了假。
乘了马车,往杏花庄去了。
金陵不比京城,就算到了冬日,山林里还是郁郁葱葱的。
这一行人,奶奶姑娘乃至丫鬟,都甚少出门,虽天气寒冷,个个也都兴致勃勃。
马车行了近一个时辰,众人正有点困倦的时候,前头有护卫道:“奶奶,杏花庄到了。”
马车里的几人精神一振,掀开帘子,扑面而来的一股寒气,却也抵挡不住眼底的惊讶。
杏花庄的杏树并没有砍伐,只是冬日里都只有光秃秃的枝干。
而山下的房子,才是众人震撼所在。
一列列,一排排,整整齐齐,像用尺子量过一般。
尤清之带着惜春和黛玉走进一处院子,院子里又有三间房子,床榻、衣柜、桌凳皆有,尤清之四处转了转,笑道:“你们做得很好。”
这回跟尤清之一起来的是贾茁贾菂兄弟,听得婶子这么夸赞,谦道:“都是婶子给的图纸好,我们不过是依样画瓢。”
尤清之笑道:“也是你们做得好,不然能过老爷那关?”
贾敬派来的人十分的严苛,样样都查了,这才放过。
听尤清之这么说,两兄弟才挠头笑了。
这杏花庄当中,靠着山体的部分,尤清之让人盖了一个大院子,里头又分为许多宽敞的屋子。是用来给绣娘们教学和刺绣的地方。
走了一圈下来,新奇劲也过了。
惜春叹道:“这还没家里好玩呢。”
尤清之便笑:“这些不过都是死物,等那些女孩搬进来了,才有意思呢。”
尤清之便一一说起这些房子的用处,惜春和黛玉脑中才有了些许画面,众人听着,也觉得处处妥帖。
外头还是太冷,尤清之怕这小姐俩冻病了,转过一圈后,便带着她们回到马车上。
惜春叹道:“还是苏州好玩些。”
黛玉道:“妹妹总想着苏州,倒把我的心也勾起来了。”
尤清之点了点惜春的额头,笑道:“大姑娘,等来年天气暖了,要玩什么没有?如今天寒地冻的,你们就先老实待着吧。”
惜春笑道:“我记下了,到时候和嫂嫂说。”
“有甚不成的。”
几人说说笑笑,回到了府里。
只见一丫鬟拿着一封信并一张礼单,回说:“扬州林府来人,说如今已近年关,贾夫人身子渐好,已麻烦了府里许多时日,如今要接了林姑娘回去。”
惜春忙拉住黛玉的手,道:“我们才说明年出去玩呢,林姐姐不能不回去吗?”
黛玉面上也有不舍之意。
尤清之笑道:“你不舍你林姐姐,姑父姑母比你更不舍女儿,要不然我送你和林姐姐一起去扬州?”
惜春忙甩开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