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周显已的过程中,袁今夏时不时看向陆绎,一边琢磨着周显已的话,一边琢磨着陆绎,“对这位陆大人,我要重新认识了,他审讯的时候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帅气,他说他只相信他的眼睛,他还说锦衣卫并非是无脑之人,从健椹案到修河款案,陆大人表现得确实机智过人,这一点上小爷不得不佩服,而且……”
袁今夏又偷偷瞄了一眼陆绎,“陆大人似乎对周显已颇为照顾,不动用刑讯也就罢了,言语中有那么一点点惋惜,听他们二人谈及往事,那时的周显已是一位清官无疑了,可人终究是会变的,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抗得住钱财的诱惑?”
周显已拒不说出实情,两人只好暂时结束了审讯。从官牢出来时,袁今夏问陆绎是否相信周显已的话?
陆绎反问一句,“你信吗?”
袁今夏正色道,“这世上撒起谎来脸不红不白的人多了去了,卑职只相信证据,”
陆绎听罢,心中大为赞赏, 面上却并不表露出来,只说了句,“袁捕快倒是一个明白人,”
袁今夏已经习惯了陆绎的脾气,权当这是表扬她吧,嘻嘻笑着问道,“大人,我们要去哪?”
“扬州库房离此不远,去看看,”陆绎说罢大步向前走去。
“陆大人的想法竟然与我不谋而合,小爷在六扇门还从未遇到过这等合拍的人,”袁今夏心里想着,嘴上便乐开了花儿,叫着,“大人等等我,”快步追了上去。
扬州府衙库房。
袁今夏不待陆绎吩咐,便已从腰间取出放大镜,仔细搜寻着痕迹。
陆绎看着空空如也的箱子,想着周显已的话,“他说只盗取了一万两官银,事后又送了回来,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辞罢了,他既能带出去一万两官银,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周显已啊周显已,头脑虽是聪明,却用错了地方,”
陆绎正想着,便听见“哎哟”一声,转头看去,见袁今夏正捂着脑袋,一只手揉着。
陆绎正待询问,袁今夏转过身来,冲着陆绎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嘿嘿,惊到大人了吧?都怪这该死的窗台,卑职这脑袋没有它硬,嘿嘿……”
陆绎也注意到了,西南角的窗子下不知为何伸出来一大块,许是修葺时为了放置东西所用,见袁今夏似乎并无不适,遂不再出声,只是眼神中略有嫌弃。
袁今夏见陆绎神色,便一边揉着脑袋径直走到陆绎跟前,挑着眉毛问道,“大人这是在嘲讽卑职吗?”
陆绎看着袁今夏,心道,“这丫头说话是越发地放肆了,竟然质问于我,看她这样子倒是有趣得很,”有些无奈地看向袁今夏,正要回应,见袁今夏突然抿嘴一笑,陆绎稍稍一愣。
袁今夏见陆绎的神情,笑道,“大人,卑职又不是纸糊的,这撞一下两下还不会坏掉,倒是给大人添了些许笑料,卑职这撞得倒也值得,嘿嘿……”
陆绎伸了手,想辩解一句,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又将半空中的手收回。
袁今夏见状,便收了笑容,正色道,“大人,卑职仔细察看过,库房中都是官靴的脚印,但比较繁杂,一时很难分清,这样看来,周显已应该没有撒谎,”
“不见得,”
袁今夏“嗯”了一声,询问地眼神看向陆绎。
“如他所说,他既能带走一万两官银,那自然也是有能力将全部的官银转走,”
“对呀,大人说的是,我怎么没想到呢?那周显已看着一副文人模样,弱不禁风的,但若在这白花花的银子面前,恐怕也会把持不住,换作小爷,也会垂涎三尺,”
陆绎瞪了一眼袁今夏,“怎么,袁捕快这是又动了什么心思吗?”
袁今夏忙嘻笑着回道,“大人莫小瞧了卑职,卑职是公门中人,怎能在如此小利面前就倒了公允,起了贪心?不过就是一时口舌之快罢了,再说了,这要是白花花的银子摆在大人面前,大人难道一点也不动心?”
袁今夏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陆绎,陆绎稍微侧了下头,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是是是,大人您从小生在富贵之家,自是不愁吃穿,可若换作是……”
不待袁今夏说完,陆绎便打断了她的话,问道,“还有没有其它线索?”
袁今夏一摊手,“没了,大人,卑职……”话说到一半,便听得“咕噜噜……咕噜噜……”几声。
袁今夏从小就有个毛病,只要肚子饿,便会发出这般声音。现下正在查案,又是在陆绎面前,袁今夏有些尴尬,一时不知所措。
陆绎心里有些愧疚起来,从官牢到库房,大概得有三四个时辰了,自己倒疏忽了这些。便转了身,向外就走。
袁今夏急忙问道,“大人,去哪里?”
陆绎脚步没停,只留了句,“肚子饿,去吃些东西,”
“原来陆大人也会饿,哈哈,有吃的喽,”袁今夏欢天喜地地跟在陆绎身后。
“大人,要回驿馆吗?已过了用膳时分,恐怕没有吃的了,”袁今夏见路线不对,噘起了小嘴,一手揉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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