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封界大幕,走到霾天晦景寸步难行之时,便是人、妖、魔三界相交。”恩许边走边念叨:“诶?应该就是这里了。”
只是,什么味道啊?刺鼻呛喉。
四周都是浊气,她感觉很不舒服,晕乎乎得朝着一个方向走。待到视野开阔,一片荒芜。
“这是?妖界?妖界怎么死气沉沉的?”既是妖族聚集地,该也是生机勃勃才是啊。她边走边看边疑惑。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一片沙漠,冷风嗖嗖,不由打了个寒颤。
打量着一望无际的沙漠,她嘴角一抽,“我是不是走错路了?”
这是哪儿啊?
“咕噜~~”肚子不适宜地召唤她。
又冷又饿,真的是欲哭无泪。
最终还是确信自己走错路了,转身就要往回走。结果一扭身,彻底哭了。
哪里还有路啊,一阵风过,黄沙漫天,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只好硬着头皮凭感觉顺着一个方向走。
脚下“咯吱~咯吱~”不断,肚内“咕咕~咕咕~”越来越频繁。她忍不住边走边嘟囔:“出门不利,早知道应该偷偷拓份地形图出来,至少该先背些吃食,也不至于此刻又累又困。”
她心里暗暗发誓,走出这个地界,第一件事就是先去人世,打包几只烧鸡带上。
“呀,风停了!”太好了,终于停了。黄沙里的风,吹起来带扬着沙尘,刮得皮肤刺痛。
视野里出现一株枯木。
“这树真可怜,生在沙漠里,不渴死才怪。”脑中灵光一闪,“借你枝干取取暖,别见怪啊!”
她挑了一根看起来较为粗壮的侧枝,轻拈口诀,指尖冒出火苗。
十几分钟后,脑门累出一层汗,那根树枝仿佛吞火的怪物,只吸热不燃烧。
气得她狠狠一摔,“看你那么粗,以为耐烧,费那么大劲折下来。结果,根本点不燃,你是败了芯子吗?怎么比我还怕冷?那么点温度全被你吸收了,到底咱俩谁冷啊?”
刚说完,就发现那根木头就像是把刚刚吸收的热量都摔出来了似的,变得通红,灼得旁边沙子迸溅起来。
她恍然大悟,这难不成是什么宝贝?前后左右四下张望了一会儿,万里黄沙寸草不生,这一株独木,死后不腐不僵,定有不同之处。
“嘿嘿,作为木头,你不怕火?”右手一翻,一把匕首出现,“刀子,怕不怕?”
经过一番雕琢,一柄很是顺眼的木刀成型。随手舞了几下,“还不错!期待你日后令我大开眼界哦。”
“咚!”一声闷响。
“什么声?”枯树下出现一颗拳头大的红果。
这是树上掉下来的?她捡起果子端详了一番,抬头,这树连叶子都没有,怎么可能结果?
“咕咕~~”肚子适时再唤。
“罢了,吃了再说。”许是饿过了,一颗果子两口下肚,“啧啧,味道还不错。”
垫了肚子,手中刀尚有余温,也算暖和,继续赶路吧!
谁料,风沙再起,她随手一刀劈向远方。再看清,竟劈出一条明路来。
她乐呵呵地往外跑去,重返交界处,第一时间冲进了人世……
天地反转交替,物换星移,不知过去了多久,冥川入口始终有一把长枪经年不朽。仅是当初夺目的光泽随着冥川厉风流进了黄沙。反而红缨下一块坠玉,莹白如雪,一抹浮翠似避沙尘没入玉心。
赤日悬天,一缕残魂横穿地棘天荆,虚薄的灵在深眠中轻泣微颤。眼之所见,皆是无望。她是这片天地间仅有的生机,无法感知时间波动的炙烤下,她漂浮数年。途经岩石、枯木时不时因极致缺水发出“咔咔”崩裂声,像是摄魂咒语缠得她抖动更甚。
待凉风扑身,便是波峰浪谷,上境极寒所在。
热而膨胀的灵瞬间冷缩瑟瑟,寒风呼啸,霜舞雪满天。只数秒,便满覆寒霜。
她无知无觉,仅存的应激反应是本能的求生,驱使她适应极端气候变换。
又是数载,弱水畔,残魂滞留。
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一个又一个亡灵与她错身,渡水离去,唯有她静滞不前。
某一日,一身影出现在她身侧,轻烟缭绕,辨不清身形面容。自带冷芒,生人勿近的压迫感令人望而生畏。如同真正的谪仙,来自幽胜,与世无争。
他似乎在审视眼前这团经过酷暑极寒洗礼还没有熄灭的灵,孱弱到一触即散,居然还妄想在冥川汲取灵力。
“你就是伐我因果木、食我血魂果的小偷?”声音平稳没有温度,即便听起来有一丝调笑的意味,也是读不懂的情绪。
盯了不知道多久,“误入冥川?越过酷暑极寒直接踏进八百里黄沙?又安然走出?你是怎么做到的?”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的灵明显亮了一度。
“你在这儿待得太久了,过往的亡灵都在摄取你流逝的能量。长久下去,怕是撑不到投胎,你就会分魂几处,之后转世也再非完璧。”
她听懂似的轻颤。
“生魂入冥川,也算你我有缘,便送你一程吧。”掌心力量尚未凝集,那尊身影就停止了动作,微弱地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