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许不解地眨眨眼:“不正常吗?”
“你在离恨天就没有听过关于冥川的传闻吗?”
恩许眉目紧锁,闷声半天,听过吧?自己玩心太重,除了对如何使自己变得更厉害上心外,只对他的事情感兴趣。那些关于各界的法则禁忌她的确是没怎么留意,连一知半解都做不到。
瞧着恩许蒙头蒙脑的憋了半天也不吱声,小千无奈叹气:“罢了,从你这儿是得不来什么有用信息了。”
恩许觉得气氛不对,想找些轻松的话题,于她而言吃就是最轻松愉悦的话题,于是说:“对了,我看那树是枯木,以为早死了,就砍了最粗壮的枝干。谁料想那树居然结了果子,红灿灿的果子,个大饱满,清脆爽口,甚是好吃!”
阿洲、小千:……
此时无声,振聋发聩。
连番震惊,震惊、骇然已无法描述二人此刻的思绪跌宕,像是把心脏置于铁桶,拿起重锤狂击桶身,一颗心脏,锣鼓喧天中巨震巨颤还悬空。
“爽……口……”阿洲已无力组织语言。
“对啊,”恩许说得理所当然,“我刚好饿了,就吃了。味道不错,可惜只结了一颗。”
“啊~~””阿洲彻底疯狂,狂嗥声慑得整个妖界毛骨悚然。
“他,他,真的没事吗?”
小千也陷入思维盲区,努力的消化着恩许的话。
“这是什么泼天的机缘啊,怎么都让你赶上了?你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阿洲已然不受控的肢体乱舞,想要宣泄体内奔腾的理智。
恩许怔忪,木讷地回应:“琼台境啊。”
“谁问你这了?”
呃,恩许汗颜,这两人看起来很不正常,我要不要先行离开,等他们冷静了再说?或是自己去找妖尊?
边想着边不动声色向旁边挪。
小千一把挽住她胳膊,恢复了笑颜:“小姐姐,别担心,我们走快一点,赶天黑就能到。”
天黑?恩许抬头望了望阴霾密布的天空,这情况能判断出黑天白日?
接下来的路途中,阿洲反复在小千耳边絮叨:“她砍了因果木,她吃了血魂果……她砍了因果木,她吃了血魂果……”
小千:……
“知道了,别念叨了,至少解释了她为何会一刀绝生机了。”
阿洲压低了嗓音咆哮:“我在意的是这个吗?我在意的是她砍了因果木,她吃了血魂果。”
小千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扒拉到一边,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她砍了因果木,她吃了血魂果。你没吃上,甚至见都没见过。”
阿洲旋即噤声,一脸心塞:……
固有思维一朝打破,阿洲和小千被恩许的超凡经历刺激得够呛,已无力与她周旋,索性直奔临渊。
离临渊越近,悲戚的错觉涌上心间。恩许轻拍胸口,不适感再度袭来。
“难受?”
恩许摇头,“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
“心里怎么会不舒服?”
“不知道。”
小千大概猜到了,临渊充斥着妖尊的怨念,初来者自然不好受。
“我知道你是来夺妖尊妖丹的。”
恩许蓦然抬头。
小千忽略她的震惊,继续说:“你可知妖尊没了妖丹会怎样?”
恩许忙摆手,“我不要全部,只要一丁点,一点点就够了。”
小千笑了,“妖丹又不是肉丸子,可以随意咬一口。”
恩许沉默。
“谁告诉你吞了妖丹就能拥有妖的随性的?”阿洲也问道。
恩许低下头,小声说:“没有人告诉我,我自己琢磨的。”
“除了妖丹呢?”阿洲逼近恩许,“除了妖丹,你还要什么?”
“我……”
“魔尊魔丹?鬼王鬼骨?”阿洲声音冷厉起来,“所以,你是被人刻意引诱,误入冥渊也并非巧合?”
阿洲虽然这样说,可他无法证明,毕竟能这般从容走一遭冥川在任何人眼中都绝无可能。
“没有,没有人引诱我,”恩许慌忙辩解:“是我自己要来的,我不喜欢离恨天的条条框框,我讨厌阑珊境的每一道刑罚。我想做人,没有约束,自由自在的做人。”
小丫头有些失神。
“到了!”
“到了?”恩许顿步,看着仅差一步就会跌入的深渊,反应了许久才后怕起来。
“怕了?”
恩许没有吱声,向前又迈了小半步,倾身向下探。与其说是深渊,不如说是一口直径百米的黑洞,下视深度不过二十米,冲击感官的黑烟如沸水翻滚腾跃,遮蔽了一切下探的可能。隐约还有惨烈地嘶叫和可怖的影混杂其中。
她不由腿软,后缩了几步,被小千一把扶住。还不忘侧头强撑一抹笑意对小千道谢:“谢谢!”
而后是变了调的颤音:“我,那,我,这是,哪,哪里?”
“临渊。”小千面无表情地回道:“妖尊就被困在下面。”
“困?”恩许捕捉到了一个词,妖尊为什么被困在下面?强如妖尊,谁又困得住他?正迷惑,耳畔收到阴恻恻自言自语一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