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正在公寓床上假寐,想着要不要同夜澜庭续约,在隶城多留一段日子。
阳台传来动静。
他翻身坐起,“谁?”
“主子,是我!”黑猫卫贺越窗而入。
“何事?”
“您让给我盯的那个姑娘被人绑了。”
什么?
楚望还算淡定地听完了卫贺的汇报,知道是韩亦无的计划,无非就是用许未来引他,再用他来逼陈瑾意。所以,暂且不会对许未造成实质性伤害。
楚望边往囚禁许未的地方走,边对卫贺说:“去把乔淮羽找来。”
立于高处,透过天窗看着茅屋内昏睡的许未,烦躁的情绪再次翻涌。
这个人妖混杂且没有管理者的世界存在太多未知,一个未知的出现又会引来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弄得他措手不及。尤其是关于她的,他就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判断,只会更加焦虑。
“主子。”乔淮羽来了。
“去把她带出来,不要伤人。”
“是。”
许未是在夜澜庭的后台醒来的,身边是程俏娘和几个歌女。
“我,我是怎么了?”许未想起身,发觉浑身无力,尤其手脚都是木的。
“头好疼。”
“你被绑架了,都睡了一夜了。”
“绑,绑架?”许未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我不是去送韩老板了吗?然后……”
“多亏一位好心公子救了你。”
程俏娘瞪了一眼多话的歌女,说:“行啦,人醒了,你们都别围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待人都散去,许未抱着发懵的脑袋,记忆有些混乱。
好心公子?许未朦朦胧胧记得是有人救了自己,可是,那似曾相识的气息……许未倏尔瞳孔放大,是楚望!
“阿俏姐!”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是,是楚望先生吗?”
程俏娘一怔,随即明白许未在问什么,不置可否地说:“再休息会儿吧。”
许未一个人在静悄悄的休息室里愣神。自从遇到楚望,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一块地方发生了翻天巨变。背井离乡,她看多了冷暖人情。她不敢奢望,所以端不清她对楚望的感觉。
好像,很重要;又好像,那重要不属于自己。
韩亦无这边。
“先生,人被救走了。”
“怎么回事?”
“突然出现一位白衣男子,将看守全部打晕了。”
“是谁?”
“不清楚,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资料。”
“一群饭桶,再想把人骗出来基本不可能了。”韩亦无忿忿,“隶城究竟藏有多少势力?”
“这帮探路人真不靠谱。”
韩亦无沉默了半晌,皱眉,“看来要另想办法了。”
隔天,一批接一批河清市的难民伤兵逃至隶城。
一时间,隶城街道混乱不堪,本地居民人心惶惶,怨声载道。一怕战火烧城,二恐疾病成灾。外来人员露宿街头,哀哭连天。一畏流离失所,二惧伤病索命。
原本尚在祥和的隶城一夜间笼上战乱的黑暗。
陈瑾意当即下令,圈出隶城医院及其周边一片,作为暂时收纳外来人口的聚集地。避免其与本地居民发生争执,引起更广的混乱。
与此同时,祸不单行,外族侵略者大张旗鼓地朝着隶城方向而来。
陈瑾意一边加派兵力稳固隶城第一道防线,一边发兵于远郊拦截侵略者。
“告诉兰河笙,开放所有医院接纳伤患,抓紧时间救治,万不可引发大面积传染病。”
“是,司令。”
陈瑾意为了安抚人心,自掏腰包提供药剂及医疗资源,并在衣食上对隶城原本的居民给予适当补助,确保军民同心,度过此次危机。
忙活了几天的兰河笙,精神萎靡地冲进司令府。
郑辉:“兰少,兰少,您慢点,司令还没起呢?”
“都几点了?二哥还睡得着?”兰河笙一脸幽怨,“我这几天都快忙疯了,他倒睡得香。”
“兰少,知道您辛苦了。可司令也连轴转了好多天了,今儿早起生生累晕的。”郑辉忙叫人给兰河笙泡了好茶,又叫厨房多熬些参汤,“兰少,您先喝茶休息休息,司令才睡下。”
兰河笙半瘫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盯着郑辉,“看你这样子,估计最近也没睡过整觉。”说着,艰难地扬了扬手,招呼道:“来,你也过来坐会儿,我就搁这儿躺会儿,你不用管我了。”
“我还好,我让厨房熬了参汤,晚点您和司令都喝些,好歹补充点体力。”
不过半个时辰,陈瑾意便起身下楼了。
“二哥,您起来了啊。”
“司令?您多睡会儿啊。”郑辉起身就要去搀扶。
“无妨。”陈瑾意抬手示意郑辉不用起身,又看向兰河笙,“你怎么来了?”
“诉苦来了。”瞧着陈瑾意脸色还好,兰河笙就真的开始哭诉了,“我说二哥啊,这回跟你算是遭了大罪了。赔钱又搭人的,我家老头子留的那点家业,我可全都贡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