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恩生气了,委屈的生气,但不能发怒,她知道自己没资格。萍水相逢,花娘待她已算是极好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许恩的微表情全被花娘看去,花娘暗叹:还是笨丫头,情绪一点也不知道遮。
见不得许恩失落,花娘解释道:“他没有过往,平日里行动明显带着功夫,我想试试他深浅。他说他来临城是寻人,可半个多月从未出过挽月楼,也不曾打探过什么。直到你说你要来,我才意识到,他很有可能是冲你来的,索性一道试了。”
许恩楞头呆脑的听花娘说完,这是她没有想到的,说白了,她想不到这么复杂的一面。
花娘失笑:“还生气吗?”
“我没,没有。”明白过来的许恩局促了。
“我说了护着你,就会护着你。怎会令你陷入险境?”
“对不起。”
花娘倒了杯水,递给她,“喝点水,瞧你嗓子涩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被良人伺候了一宿呢。”
“噗!咳咳!”许恩再次被呛到。
“笨丫头,有人找。”这时,哲明允来了。
花娘边给许恩拍背,边问:“谁啊?”
“承恩阁伙计,说她之前要的画到了。”
承恩阁?李良樾来了?许恩起身就往外跑,路过哲明允时,凶道:“笨丫头,不是给你叫的。”
“呵……”
出了挽月楼,穗青已经在门前候着。
“他可生气了?”
“生气了。”
“气急了?”
“气急了。”
想到李良樾那张黑脸,许恩不由放慢了脚步。
心里犯嘀咕,要找个什么借口才能让他觉得理所应当呢。
不知不觉间,已站到承恩阁牌匾下。
穗青见许恩一脸苦大仇深,满眼同情,“小姐,不进去吗?”
她步伐沉重的迈进承恩阁,脑子里快速搜寻各种借口,冷不防被人抄腿抱起上了二楼。
“啊?小姐?”穗青惊呼,条件反射就要追上,被李良樾回头一个眼神,定在原地,心下惊恐:将,将军?
僵了几秒,小姐,不会有事吧?刚才将军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你,冷静!听我说,李良樾,冷静!”许恩吓得词不达意,“我不是……”
李良樾一路疾行,上楼、进屋、关门、把人扔床上,一气呵成。
“啊!”许恩顾不得摔得屁股疼,蹬着腿就往后躲。李良樾一把抓住她乱舞的手,倾身靠近,眼中警告意味明显,“为什么不听话?”
“我……”被钳制着,李良樾暴戾恣睢的眼神令许恩噤若寒蝉。
“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险境?”他身体压的更低,音色异常冷厉。
许恩怕了,缘自灵魂颤栗。想要反驳解释的话被无形的恐慌堵在心口。
他?
她张着嘴发不出声音,似被扼住喉管,瞳孔因畏惧而张大、震颤。
“回答我!”他语气加重。
许恩几乎停止了思考,整个人处在僵滞状态,唯有泪水不受控的源源不断溢出眼眶。
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动,他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漠视着她。
许恩顺着他的动作抬眸,眼中恐惧久久不散。
“既然你不愿听话,那就老实在这儿待着。”
穗青无措的在承恩阁门厅走来走去,时不时看向二楼,始终不见人下来。直到孙落蒙通知她说,许恩要留下同将军一起,让她自行回京。她才意识到不妙,想到李良樾刚才的神色,硬着头皮要往里闯,被孙落蒙拦下。
“姑娘,还有事?”
穗青看着他,后退了几步,踢到门槛,才转身跑开。
“花娘!花娘!”穗青一路跑回挽月楼。
“大吵大闹的,出什么事了?”
穗青抓着花娘的胳膊不放,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家,我家小姐,您快去帮帮她。”
花娘神色一凛,“她怎么了?”
穗青急得声泪俱下,“她被,被人关起来了。”
穗青本想说许恩被李良樾抓走了,猛的住口。
“什么?”花娘一惊,“她不是去找李良樾了?”
“你,你知道?”听闻花娘直接道出李良樾的名字,再无顾及,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将军将我家小姐掳去,我等了许久不见出来。后就被告知小姐随将军一起,让我自行回京。花娘,我家小姐断不会这般一声不吭让我走的,她肯定出事了。”
“知道了,我命人先去探听,你且候着。”
话毕,花娘便急忙出了门。
哲明允追出,“他不会对那笨丫头怎么样的。”
花娘若有所思,“未必!”
李良樾出了房门,戾气瞬间消散,同时浑身气力也好似被抽空,虚靠在门上。紧紧抓着门框的双手用力到指节发白颤抖,才撑起身体不至跌倒。
待压下胸中恐慌,不再股战而栗,方勉强站稳。
“林穆。”
“将军,”林穆见李良樾脸色虚白,“将军?您没事吧?”
李良樾看了身后房门一眼,“看好她。”
“是。”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