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悠走近了,跟着抬头看,在屋顶上,看到了一个很单薄瘦弱的白色身影。
那个身影孤单单地站在屋顶上,张开双臂。
她看起来,像是想要往下跳,也像在迎着风,要乘风而去。
有几个大人,站在下方,着急地往屋顶上的少女大声呼喊,希望她能下来。
这个屋顶看起来起码四五米高,要真摔下来,还真挺容易出事的。
有个中年女人,穿着一身蓝色工装,满头大汗,抬着头,大声呼喊着她的女儿,希望她能给她一点回应,希望她能下来。
女人忍着惊慌,声音尽量平和,甚至不敢用太过祈求的语气,一遍又一遍喊着“小飞”。
但是显然屋顶上的少女,一点也没有接收到外界的声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闭着眼,感受风向和风速。
高悠注意到,这里的孩子,都有些与众不同。
有的穿着短袖衬衫,一边袖子却空空荡荡。
有的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
有的拍着手,兴奋地大喊大叫。
有的抬着头看,眼睛却无神无光。
有的拄着拐杖,拼命的喊着:“小飞,你快下来。”
纪厂长看到屋顶上的小飞,也是心惊肉跳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爬上去的。
这些小家伙,还真是天天都能给她带来各种新的刺激。
“有没有梯子?”高悠问那个粉衣服女人。
“啊?梯子?有,但是不够高。”女人看了眼高悠,很快反应过来,但是又有点失望。
高悠看了一下周围,大概知道女孩是怎么上去的了。
屋顶另一边,有一棵大树,树很高。
也就是说,女孩爬上了树后,从这一头,还走到了另一头。
这是典型的瓦房屋顶,屋脊高,两侧低,踩上去,可能不小心就会从上面滑下来。
高悠看了一下手表,问旁边的粉衣女人:“小飞平时这个时间在做什么?”
“平时?这个时候?”女人没有太留意。
小飞在这些孩子里是很安静又很乖那种,她平时也就少一些关注。
“小飞每天这个时候都是在看书。”小飞的妈妈马上就能答出来。
“下一个时间段呢?现在下午三点五十了。”高悠问她。
“四点钟,小飞平时会喝一瓶牛奶。”小飞妈妈看到高悠这个陌生人好像有办法的样子,忍不住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有手表吗?或者时间观念很强吗?”高悠又问。
“有,她有一块手表。她每天要做的事,都是安排好的。马上就要到她喝牛奶的时间了!”小飞妈妈生起一股希望,希望小飞能自己下来。
“纪厂长,我们这里有没有被子或者渔网什么的?我们在下面护一下?”高悠和纪厂长说。
“对,有被子,有渔网!我们这里都有。小桂,你们去拿被子!阿民你们去拿渔网!快去!”纪厂长冷静下来,指挥现场手脚比较麻利的人。
三分钟后,被子找到了!
厂房里收到消息的工人,也纷纷停了机器,过来一人抓着被子一角,在屋顶下边等着。
渔网也拿来了,十来个工人张开网,拉在被子上面,能缓冲一点是一点。
还有两分钟到四点钟。
屋顶上的少女,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手表,开始转身往回走。
小飞妈妈捂住自己的嘴,流着眼泪,不敢出声。
下面一些想出声的孩子,被旁边的人也捂住了嘴,就怕惊到小飞。
两分钟后,小飞平安地从树上下来。
小飞妈妈冲过去,抱住了小飞。
“小飞,你吓死妈妈了!”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妈妈,牛奶。”小飞在妈妈怀里,心里只有一件事。
“好,先喝牛奶。”小飞妈妈放开她,不敢再提刚刚的事,带着女儿去了厨房。
那些来帮忙的工人们看没事了,又都默默回了厂房,继续工作。
对这些每天都能给她们,制造惊喜和惊吓的小家伙们,已经习惯了。
高悠看着那些工人和孩子,好像有点明白了。
这里的工人父母和孩子,总有一方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高悠不知道纪厂长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真的挺了不起的。
纪厂长看高悠好像对小飞这样的孩子很了解,就忍不住问她。
“我是在报纸上看到过相关的文章,知道一点而已。”高悠说。
她对这方面的了解,仅限于一些新闻报道。
纪厂长闻言有些失望。
“纪厂长,我们的合作,还可以继续谈吗?”高悠问她。
“当然。”纪厂长对高悠还是很有好感的,反正听听她怎么说,也不是坏事。
“那就从让我了解一下这个厂开始?”高悠对这个希望厂还是挺好奇的。
“可以。”纪厂长点头。
很多找来厂里的客户,看到她们厂的员工后,确实都会产生一种不信任。
怀疑她们是否能做好产品,是否能按时交货。
是否明天就会倒闭。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