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大想到年幼的女儿,自嫁过来就没过过一天轻松日子的妻子,若是自己死了,哪怕不用死,只是在牢里,妻子一定会被娘家逼着改嫁,三个闺女没了爹又没了亲娘,家里本来就嫌弃她们是女孩儿,还不知道要怎么搓磨。
总逃不了个被卖掉的下场。
家破人亡。
明明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低着头,“还望大人明察,小的不愿意。”
不愿意去死。
“逆子!狼心狗肺!你要眼睁睁看着你三弟去死呀!”
屈满田悲怆愤怒的吼。
屈大不敢去看,脊背更加佝偻,“那爹要看着我一家去死吗?”
三弟就那么重要?
这么多年来他为家里做过什么!
就凭他小,他就可以一直享受特权?
屈大心里升起不满。
这世界上永远只有最在意的人才能伤害到自己。
屈大嫂面无表情,“爹,这可是公堂,大人最是公平公正的,你要大人放过真正的杀人凶手随便找个人替罪,如此光明正大的找替罪羊,爹,你是想要大人在老百姓面前,众目睽睽之下当昏官吗,你想害了大人的前途吗?”
这分明是要害死一家人呀!
屈满田:“...”
懵了。
他哪里想到这么多,所求不过是把小孩子摘出来而已。
见大人脸色阴沉如墨,忙磕头,“大人恕罪,恕罪啊,小的乱说的,胡言乱语,关心即乱...”
屈大嫂冷笑着打断,“爹确实是太关心了,不把我们大房关心到妻离子散不罢休的。”
“闭嘴!”屈满田心里恨急了大儿媳妇,指着她骂道,“平时看你闷不吭声的以为是个老实人,结果内里竟是个藏奸的,我屈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这个媳妇进来,等回去了我一定要让老大休了你!”
又盯着屈大,“老大,你怎么说!”
屈大:...
承受着亲爹跟妻子两人的目光,他压力山大。
他不想休妻。
可妻子已经没有办法再生儿子了,他想要儿子。
老二没被爹放弃不就是因为生了儿子吗?
可见这有了儿子确实能得到实际的好处。
他没说话。
屈大嫂心都凉了。
县太爷看着底下的屈家人就像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如此明目张胆有恃无恐...
看来,还是他这个县令在百姓心里不够威严啊。
更要从重处理了。
针对杀人犯最重的处罚还有比偿命更凶的吗。
更何况——
他一拍惊堂木,下方嘈杂的声音秒停。
“屈富,还不把事情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本官用刑了!”
屈富茫然。
所以,刚才的板子连刑都算不上咯?
不行!
他真的不刑!
这时候除了坦白就是磕头了,“大人,小的坦白,一定坦白!”
于是便把事情的发生以及事后的解决的说了。
原来,那天屈富一时冲动杀人后就慌里慌张的跑回了家,刚好大房一家去了地里除草,二房一家回娘家了,屈满田知道后问了好些细节情况,来来回回跺了半个时辰的步,才决定把这罪转移。
反正不能认就是了。
屈老根看到老妻背着背篓从外面回来,心思一动。
如果还能顺带得到一笔财产...
血赚啊!
没有人比屈哲更合适。
这项决议获得全家人的通过。
屈满田当即喊了大儿子二儿子回来,要他们一同去报案作证。
两人当然问了为什么。
可屈家是屈满田的一言堂,什么事他说了就定了。
再说,“不要再问,你们只要记得,这件事于家里有大好处就是了。”
这才有了之后的一切。
“大人,我都是听我爹的,是我爹说要这样做的,不关我的事啊!”屈二最先反应过来。
要是被大人认为是他们一家有意欺瞒...
屈二打了个寒颤。
“大人,饶命啊饶命!”
屈大嫂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男人,男人还很茫然。
气死!
以前觉得老实憨厚是优点,再让她选一次,宁肯要个狡诈的。
屈满田老目含泪,“大人,小老儿这都是一片爱子之心呐!”
县太爷面无表情。
你这爱子之心给劳资添了多少麻烦!
你咋不想想人家屈哲也是别人的儿子呢!
此事不必再议。
铁证如山,签字画押,明明白白的。
他当堂宣布。
屈富杀人偿命又恶意逃单,判斩立决。
屈满田、王氏、屈老根故意欺瞒造成严重后果,监二十年。
屈大屈二做假证混淆视听,监十年。
屈哲无罪,但打伤朝廷命官跟衙役,监三年。
情节恶劣,立马捉拿归案。
不提屈家如何哭天抢地好冤枉各种求情。
衙役骑马到长田坎村,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