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晚饭后,宋言便端着咖啡过来了。
他已经三十,身材高达挺拔,鼻梁上挂着一副价值不菲得眼镜,斯文端方,不苟言笑。
当然,这是对外。
堂兄弟许久不见,聊了几句话题便冷了下来。
宋时准备上楼换身舒服的衣服好守岁。
宋言见他要走,也顾不得好不好开口了,忙喊住他,“阿时,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宋时随口问了句什么事。
宋言便打开了话匣子。
无非就商场上那点子事,一不小心被人坑了,压了一大堆卖不出去的货,还要给别的生产商结款,贷款也审批不下来,再找不到解决办法公司就要破产了。
“我知道这对堂弟你来说不算什么问题,但公司是我一手创立的,花了无数心血,就像我养的狗子一样,狗子病了,我总得想办法给它治好。”又埋怨:“也怪那些人太不讲情面,我又不是想赖账,晚两个月结款不行吗?等度过这个难关,绝对不会再跟他们合作了。”
宋时哦了一声,“这事你看着办就行。”
便没话了。
宋言:“…”
他这还等着堂弟问起呢,这没后续了,该怎么接?
没办法,只得厚着脸皮道,“阿时,我是这么想的,反正咱宋氏也有类似的公司,我库房里那些零件材料都是好的,质量这些也都经过检测了的,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价格就按照市场的八折,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帮了我,你也不亏。”
他眼睛紧紧的盯着宋时,心提到嗓子眼儿。
宋时摇头,“我不干。”
”阿时,我跟你保证,那批货真的…”
然而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自然的侧过脸去,“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再说,都是一家人,我在外面过得不好,别人还会猜是不是宋家出什么事了。”
“那你倒是想多了,宋氏好得很,别人只会觉得是你无能。”宋时毫不客气。
宋言一噎:“我只是被人坑了。”
反正他是不承认他自己无能的。
他要是没能力,也不能在外面创业呀,比起圈子里拿着红利成天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他算是勤奋又努力的了。
“一年都要被坑好几次,我也是服了。”
宋言抹了把脸,“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阿时你帮帮我。”
“那我不信,前前后后我帮你解决多少次麻烦了,我公司每天那么多事要忙,搁你这就成了个废品收购站还是高价回收不赚钱的那种,我图什么,废那时间还不如去谈几场分分钟几百万的生意。”到这,他摆摆手,“也别说什么最后一次,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坑踩得再多,篓子捅得再大,只要不是自己解决的,就永远得不了经验教训,没付出代价嘛,当然有恃无恐了,刀没落到自己脚背上,都是晓不得疼的。”
原渣对这个堂哥没多少感情,每次帮着收拾烂摊子,也是看在都姓宋的份上,再者,那点儿小钱,他也没放在眼里。
这就越发养得某些人心大了。
张口求助的时候不觉得,谁想到堂堂宋氏总裁竟然也会翻旧账,这账翻得他自个儿都觉得自己过分了。
还羞愧。
因为真被说中了。
想着自己有宋家当靠山,即便出了事也有人兜底,跟人合作的时候就…
“阿时,我知道错了,你放心,下次合作我一定小心。”他赶紧保证。
宋时毫不客气的笑了,“先别想那么远,把这次的烂摊子搞定了再想别的。”
宋言:“只要你帮我这次…”
“帮不了,大伯大伯母还在呢,这事怎么都轮不上我。”他直接拒绝。
宋言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想说,转身走了。
宋大伯母一直注意着这边,见儿子臭着一张脸去了楼上,心里一沉,又说了几句话,便推说累了要回房休息会儿。
宋言正在房间里生气。
听见敲门声,打开门一看,顿感委屈,“妈…”
宋大伯母一下就心疼了。BIqupai.
“是不是阿时不愿意,没事,妈一会儿去跟他说,再不济,还有你爷爷呢。”
男人是个不着调的,她就得这么一个崽,怎么人心他受委屈。
宋言低头应了一声,沮丧道:“我是不是不适合做生意?”
“阿时把宋氏做得那么大,我却连一个小公司都搞不定,我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
这可把宋大伯母心疼坏了,“你堂弟生意做得好那是因为靠着宋家。”
这并没有安慰到宋言。
他垂下眼眸,“实在不行,就算了吧,那公司在我手上早晚要没。”
宋大伯母劝说半天无果,只得放弃。
“好好休息,明天还得早起。”
她劝也没用。
儿子性格执拗,那公司是他一手建立的,他不可能就此放手。
宋大伯母从楼上下来,就去找了宋时,话里话外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不帮忙就是不顾念血脉亲情这些话。
宋时不爱听这些,一句怼道,“反正宋言那里的窟窿又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