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时看来,原渣这一辈子其实过得挺糊涂的,不能否认他在读书上的才华,但别的方面,真的蠢。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征询他的意见了。
没什么意思。
一个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连死都糊里糊涂的糊涂蛋还有脸提什么呢。
天很冷。
他去地上把刚才扔出去的竹枕捡起来,拍了拍,有些遗憾,啧,怎么就不是玉枕呢,就这竹子编的,砸得痛人才怪,少说也得换成木枕。
把枕头放在床榻上。
继续睡。
离原渣死还得好几年呢,现在急也急不得。
顺其自然吧。
说不定哪天就扭转了。
一觉天亮。
田家村从沉睡中舒醒,各家都陆陆续续冒起了炊烟。
田二婶端着鸡盆从后院过来,往厨房里望一眼,见大儿媳妇正忙不停手的做早饭,皱起眉说了句“仔细柴火,别浪费了,冬天砍柴可费劲了”,听对方应了一声,她才骂咧咧的走到院子。
刚拿起扫帚,透过矮墙就看到隔壁宋家大门打开,穿着一身水蓝色裙子的周氏头发凌乱的从东厢出来。
她顿时眼睛放光。
卧槽这是什么惊天大瓜啊!
真叫她撞见了!
她就说嘛,周氏一个年轻寡妇,男人死了都一年多了,不,不能这么算,那宋远几年没回来了,她能守得住?
哼!
这不,就让她抓了个现行!
正当田二婶要看是哪个不要脸的东西跟这臊建蹄子勾搭上了,就见那周氏直冲向西厢。
西厢?
宋秀才的屋子?
田二婶瞪大眼,不不是吧.
下一秒,就听周氏哭嚎着,“小叔,大宝他好烫!他病了!怎么办!怎么办啊!”边喊边拍门。
这边等着吃瓜的田二婶:.
顿时兴趣缺缺。
嘁!
不过她也没走,继续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热闹。
周氏哭得眼睛通红。
她今早还没起床,顺势往边上一摸,就摸到一手的滚烫。
烫得她瞬间就坐了起来。
往旁一看。
吓得脸色惨白。
只见儿子小小的脸烧得通红,双目紧闭,俨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仅穿着一层单薄的衣衫,身上一片被子都没盖,大冬天的,就这么凉着过了一整夜。
不发烧才是怪了。
周氏想到今早起来一条被子紧紧的裹在自己身上,她咬了咬嘴唇,心里又愧疚又害怕。
“小叔!”
哽咽难言。
她喊道,她快崩溃了!
门很快打开。
宋时已经穿好了衣,眉头紧皱,“到底怎么回事?”
边问边往东厢走。
周氏抹着眼泪,“我、我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摸到他浑身烫得吓人”
千万不能说漏了嘴!
说话间,两人到了东厢。
门大开着。
清早的冷空气灌进屋子,里面一片寒凉。
床上的小孩穿着单薄的衣裳躺着,被子丢在一旁。
宋时回头狠狠瞪着周氏。
周氏被吓一跳。
退后两步,眼里满是泪,“我、我忘了”
宋时无心听她狡辩。
上前连同被子把小孩裹起来抱着就往外跑。
周氏心里一咯噔。
赶紧跟上。
田二嫂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匆匆出来,撇了撇嘴,这孤男寡女的同住一个屋檐下,要说没点儿啥,谁信呐。
就算现在没有,以后呢,哪个说得准!
那宋二可是秀才,这么大一块肥肉放在面前,谁不扒拉到自个儿碗里,那才是傻子呢!
“娘,吃饭了”
田二婶回头瞪一眼,“催催催!这就来!”
又不是什么龙肝凤尾,有什么可期待的。
另一边。
宋时抱着便宜侄子直接到村里借了牛车去了镇上。
村子当然也有大夫。
可那大夫医术仅能治一点小病,他是不放心拿一条命去给他祸祸的。
大人坏是坏。
小孩子能有什么错呢。
在甘蔗界,甘蔗幼崽无论做了什么都会被原谅的。
周氏有心想解释什么,但一对上小叔黑沉沉的脸色,她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孩子跟她睡,孩子病了,那她这个当娘就是全责,更何况,本来就是她的责任。
想到此,周氏咬紧唇,昨夜,她还是冲动了。
可这不能怪她。
谁叫——
她似怨似泣的看了眼面沉似水的小叔,都怪这人不懂风情!
宋时不知她内心戏这么多。
牛车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医馆,他抱着孩子跳下车,直接冲向里面。
大夫正坐在桌案前看医书,被这动静吓一跳,刚要呵斥,抬头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个幼童进来。
面色焦急。
那男子十七八岁,容貌俊秀,斯文儒雅,拎紧的眉头显露出几分威严。
“这宋秀才,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