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难说了,徐竟骁和孟回序二人,暗中博弈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能得到治病的良药。而皇上前段日子对许家的青睐有加,意图拉拢,你我心知肚明。你许广治又岂是轻易能为人左右的棋子?不过,世事如棋,局局新,步步惊心。徐竟骁此刻,命悬一线,恰似棋盘之上那颗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棋子,其生死浮沉,无疑将是影响你我决策的关键。是顺应时势,借势而上,还是逆流勇进,以不变应万变?此中抉择,皆需待那风云变幻之际,方能定夺。”
就是斗来斗去,孟回序万万未曾料到,自己的掌上明珠已悄然转身,投靠了西云!
孟回序仍一厢情愿地编织着与二皇子紧密相连的幻梦,以为如此一来,便能确保孟家荣耀的凤冠霞帔,在历史的舞台上永远熠熠生辉。
殊不知,这世上的棋局,远比他所见的更为错综复杂。
许蔓安道:“徐竟骁此番若不能逃脱此劫,仅凭二皇子一己之力,这天下终究还是要被西云掌控啊。”
“定国王爷之名,纵响彻云霄,即便他智谋无双,计策连珠,又能奈世间纷扰几何?大局沉浮,岂是一人之生死所能轻易撼动?你怎么会觉得他仅凭一己之力,便能搅动天下风云?”许广治淡淡一笑,仿佛是在嘲讽她的痴人说梦。
“此言差矣,徐竟骁此人,非池中之物。其智深似海,胆识过人,种种事迹,所行之事,件件皆显英雄本色。你我皆亲眼见证,试问,如此人物,岂能轻易以常理度之?你不也这样想吗?”许蔓安回应道。
许广治执棋的手在空中一顿,棋子悬于棋盘之上,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许蔓安,道:“你倒是总能洞察人心,我心中所思所虑,在你面前似乎都无所遁形。但话说回来,你以为,此番徐竟骁真能化险为夷,安然度过此劫吗?”
许蔓安闻言,目光微敛,陷入了沉思。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徐竟骁怕是难逃一劫。”
许广治的目光紧紧锁住她,那双眼中既有探究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赞许。
“你可还记得几年前,徐竟骁孤身赴北鸣之役,当时他身受重创,命悬一线,世人皆叹英雄末路,料其难逃天命。谁曾想,命运弄人,他竟奇迹般地复苏,更以一己超凡之力,搅动北鸣朝野,令人刮目相看。”许蔓安浅笑,“可世事无常,好运岂会二度降临?昔日那份侥幸,或为天意垂怜。而今此番风雨,谁又能再为徐竟骁撑起一方晴空?你我心知肚明,那毒,非同小可,其厉害之处,唯有‘续命丹’可解。至于孟回序,他性情莫测,怎会轻易将如此珍贵之物赠予徐竟骁吗?人言世人皆道命运既定,徐竟骁却早已被无形的锁链悄然束缚,既逃不得,也挣不脱。”
“是吗?”许广治的目光紧随许蔓安指尖滑落的棋子轨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随后他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子,仿佛胸有成竹,“我却与你想的恰恰相反,几年前,徐竟骁药石无灵,最后却大难不死。徐竟骁之命,似有上苍护佑,冥冥中自有定数。此番境遇,徐竟骁自能再度化险为夷,逢凶化吉。”
许蔓安闻言,并未动怒,更无争执之意,只道:“如此,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许广治指尖轻敲棋盘,最终稳稳落下决定胜负的一子,悠然言道:“此局,你好似输了。”
许蔓安一瞧,果真如此,承认道:“呵,确是精妙布局,也罢,就让我们再弈一局,分个高下。”
许广治却笑着摇了摇头,道:“棋局如人生,一盘定输赢。”
言罢,他转身离去,许蔓安凝视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唇边原本柔和的笑意悄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清冷如霜的寒意:“真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屋内,丫鬟们屏息而立,闻言,身形僵硬如木雕,眼眸中满是不敢稍动的畏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每个人心中都清楚,那位名为许蔓安的小姐,已然不再是往昔模样。
方才那一幕,许蔓安与父亲许广治之间的对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脊背发凉,心生寒意。
回溯数日之前,曾有那么几位心存忠意的丫鬟,试图向夫人冯丽华揭露府中的异变。
然而,她们鼓足勇气尚未跨出院门半步,两道幽灵般的身影凭空降临,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残忍而无声地将那些无辜的丫鬟生生拽回。
接着,那两道身影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剥离那丫鬟们的皮囊,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肌肤,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恐惧,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绝望。
那一刻,侍奉许蔓安多年的记忆,那些关于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誓言,在所有人心中轰然崩塌,仿佛是在生生地剥夺了所有关于忠诚与善良的幻想。
自那日起,“忠心”二字,在众人心中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与迷茫,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便触怒了那位已经变得陌生的主人。
……
似乎比来的时候快多了,没过多久,周嘉清一行人便到了王府。
下了马车,周嘉清步子走得急,没提防差点撞到一人身上,那人猛然一惊,旋即转身,目光触及周嘉清之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