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静回想起刚才和谢元赋的谈话,他还真是心急。
大安城的一个不起眼宅院中,谢元赋正手持一只荷包,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他笑着赞道:“这荷包上还能绣诗文,真是别致。原以为荷包上皆是花鸟虫鱼之类的图案,俗不可耐,却不料五小姐的心思如此巧妙,竟能将诗文融入其中,别出心裁。”
周嘉静微微一笑:“四皇子过奖了,只是静儿自知能力有限,帮不了四皇子什么忙,收下四皇子那么贵重的首饰,心中又过意不去。于是,只能亲手绣制了这个荷包,虽算不得什么值钱之物,却也是静儿的一番心意,还请四皇子莫要嫌弃。”
“不嫌弃,”谢元赋瞧着那荷包,微笑着道,“说起来,本殿之前与五小姐提及的那些话,不知五小姐考虑得如何?”
周嘉静之前出府时,有一个信封扔到马车里,是一个帖子和一封信。
周嘉静犹疑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道:“她是我的二姐姐,就算不和,终究是同出一脉的家人。我又岂能再存那般心思,况且父亲要是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
“本殿说五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这心地太过柔软了些。”谢元赋故作无奈地叹息一声,“你与他们本是一家人,但靖安侯与周嘉清何时真正将你当成了家人呢?本殿昨日送去的东西全都被靖安侯拒绝了,他要是将你当做亲生女儿,怎么不会为你考虑?为什么要推三阻四的?”
周嘉静默然不语,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谢元赋却是不以为意,他轻轻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递到周嘉静的手中。
“这是郑母妃特意托宫人带出来的,让本殿交给你,这便是认定你的意思。再者说,你既然在郑母妃面前说了那样的话,本殿就将你当做自己人,便也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这件事不会失败,便是失败了本殿也能保你全身而退,五小姐,你要记住,四皇子府才是能真正庇佑你的地方。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谢元赋瞧见周嘉静有些动摇的神色,笑道:“这样吧,五小姐若是觉得此事难为,回头本殿再找其他人就行了。”
周嘉静低垂着眸子,犹豫了许久,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道:“还是由小女来做吧。”
谢元赋笑着站起身:“天色也快黑了,本殿这便派人护送你回府。”
等送走了周嘉静,灰衣男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问:“主子,周五小姐的态度似乎颇为迟疑,此事只怕难以顺利进展。”
谢元赋哂笑一声:“她不过是在没有得到更大的好处之前,故意摆出一副犹豫不决的姿态罢了。”
那枚玉佩,他不过是随口一说,称其为未来四皇子妃的信物,这样的许诺,在谢元赋眼中不过是空口白话,他又岂会真的认账?
夜幕缓缓降临,定国王府内却是灯火通明。
此刻,那凉亭里正坐着两人,都是生的十分英俊的青年,皆是俊逸非凡。
其中一人气质矜持高贵,仿佛与生俱来的王者之风,而另一人则显得更为洒脱不羁,眉宇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流韵味。
那位看似风流的青年,笑道:我今日进宫,将东西交给了郑贤妃。”
矜贵男子闻言,微微颔首,道:“你还是在意你这个妹妹的。”
“胡说,”那风流男子非常不舒服地扭动着头,反驳道,“我哪有在意她?郑贤妃不过是想借此事报复我罢了,我不过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想牵连其他人。”
“嘴硬!”矜贵男子轻笑一声,似乎对风流男子的口是心非早已习以为常。
正在这时,凉亭中突然出现了轻二的身影,矜贵男子问:“何事?”
“回王爷,今日七公主给王妃下了封帖子。”轻二恭敬地向徐竟骁汇报。
“哦?”徐竟骁搭在凉亭上的手指微微一顿。
“王妃从纪小姐口中得知了宁副将危在旦夕的事,好像……”轻二继续躬身说道,“好像有些生气了,便没有对您说。”
“知道了。”徐竟骁轻轻点了点头,轻二转身退下在夜色中。
“你忘了给王妃说吗?这下有你好看的。”纪承枫有些幸灾乐祸,他与赵云臻相隔千里,经常看到徐竟骁和周嘉清在一起,尤为羡慕嫉妒。
“去不去?”纪承枫问。
“嗯?”
“等南楚走后,我便动身去杜坡找臻儿,王爷,你呢?”
“听你的。”徐竟骁挑眉:“去!”
转眼便到了七公主邀请贵女这一日。
这一日早上,周嘉清早早起来后,夏荷为她梳洗打扮,待一切收拾妥当,夏荷从妆匣中取出徐竟骁前几日送来的首饰,轻轻摆放在周嘉清面前。
“小姐,这些首饰样式既新颖又简约,贵气而不失雅致。”夏荷细心地挑选着,试图找到最能与周嘉清今日所穿衣裳相配的首饰,“您看,这个烧蓝玻璃掐丝珐琅簪配着小姐今日的衣裳,定能相得益彰,不显突兀。”
周嘉清瞧着夏荷手中的簪子,那是徐竟骁送来赔罪的,那日,他因为疏忽而忘记了告诉周嘉清关于宁远的事情,为此,他特地挑选了一盒首饰,希望能借此表达自己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