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安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深邃而坚定:“三春楼不比往日了,说到底,我只是个百姓,再开下去,恐怕也是难以自保。而为了那份昔日的恩情执意坚守,到头来,只怕会成为周二小姐的累赘。”
即便没有这次的风波,几个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早已让大安城中的风云变幻莫测。三春楼的存在,早已成为了一个隐患,不宜再留。
宁乐苑。
大姨娘按了按额头。
她的贴身丫鬟竹风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姨娘,奴婢去青竹居打听过了,侯爷和夫人果真是为了冷落五小姐,才一个个都出府去了,姨娘,夫人还说您……说您教女不当!”
舒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无奈,她紧闭双眼,似乎在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随后,她猛地一挥手臂,桌上的刺绣被她一股脑儿地拂到了地上,那些精美的绣品在地面上散落开来,细细看去,都是适合男子的花案。
这一年来,舒婷的性子似乎变得越来越凶厉了,即便在靖安侯面前,她依然保持着温柔体贴的模样。
贴身侍奉的丫鬟们也都未曾料想,自那日分家之后,舒婷的真实面目逐渐浮出水面。
又有周嘉静从旁暗示,若如从前安分守己就只能是个透明人,她怂恿舒婷去争夺靖安侯的宠爱,告诉她这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关键,舒婷听了,心中涌起一股不甘与渴望,决定放手一试。
从此,舒婷每日变换着花样,或吃食,或刺绣,企图用各种方式讨好靖安侯。眼下也正在为他绣上几个可心的荷包。
然而,不论怎么做,她甚至连靖安侯的一句关心话语都得不到。
舒婷的心,渐渐从期待变成了失望,从失望变成了愤怒。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如此努力,却得不到靖安侯的半点青睐。在这愤怒与不甘之中,舒婷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靖安侯膝下尚无子嗣,若是她能够先一步怀上儿子,那么这侯府的未来,岂不是就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即便陈幸从未对她有过半分刁难,她也觉得陈幸碍眼极了,她甚至将贴身丫鬟的名字改作了竹风与竹雨,这两个名字与靖安侯的青竹居有着微妙的呼应,她不敢有什么打的动作,便以这种方式来膈应陈幸。
便是陈幸天天与靖安侯在一起又如何,还不是当初伤了身子,很难有孕!
她冷声道:“这个女人,说我教女不当,她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她连个亲生孩子都没有,凭什么指责我?”
若这一幕被靖安侯撞见,只怕会惊愕得合不拢嘴,难以相信这是平日里所见的那位温婉的姨娘。
竹雨道:“奴婢看夫人就是不满五小姐有这样好的婚事,才这样说的,可照这样下去,我们五小姐怎么办?”
总不能巴巴上前去问,还要不要女子的矜持了?
舒婷吸了口气,转眼她望了望身旁那位正悠然自得地品茶的周嘉静,正值青春年少,十三岁的芳龄,犹如初绽的花朵,浑身散发着甜美的气息。
再过两年,待她及笄之后,便可欢欢喜喜地出嫁了,她的好女儿,也是不负众望,已然为自己选中了一门令人满意的婚事。
周嘉静闻言,轻轻扬起唇角,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意:“姨娘,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郑贤妃已经发话了,父亲和母亲又能如何阻拦?他们不过是觉得我没按照他们的心意去挑选夫婿,便生了气。依我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路已铺好,下一步怎么走,自有他人操心,倒是你们两个丫鬟何必如此慌张?”
虽然她的话语仍旧轻柔,但那双眸子里却闪烁着凌厉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舒婷的两个丫鬟被她看得心惊胆战,慌忙跪倒在地,颤声道:“奴婢们不敢。”
周嘉静微微低头,目光在她们身上停留了片刻,她这才淡淡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自慌手脚,你们先下去吧。”
“多谢五小姐教训,奴婢们记住了。”两个丫鬟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便快速退了出去。
舒婷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带着无尽的哀愁:“唉,都怪姨娘无能,不能为老爷生下一个儿子。若是我能有个儿子,如今这府中的光景又怎会如此凄凉。”
周嘉静嘲讽道:“姨娘若是有几分真本事,又何须我如此费尽心思,为自己去挣下半生
的依靠。”
想到昨日里在宫宴上,周嘉清身着华服,那般耀眼夺目,风光无限,而纪承熙仅凭着丞相之女的身份,便轻轻松松地赢得了郑贤妃的青睐。
她们这种轻而易举的成功,让周嘉静感到十分的不甘。她不甘心就这样平庸一生,昨夜她不那样做,何时才能让人看到她的存在!
舒婷对于周嘉静的冷嘲热讽,早已如同家常便饭,并未过多在意。她问道:“你昨日与郑贤妃说了什么?”
周嘉静轻描淡写地回应:“我说,四皇子一开始想要的人是二姐姐,奈何二姐姐与定国王爷有了婚约,我也是靖安侯的女儿,身份上比不得二姐姐,但我并不奢求正妃之位,只是希望能在四皇子身边有个位置。如此一来,四皇子若想得知某些消息,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