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的国库已日渐枯竭,无法支撑起国家在战役中的庞大消耗。面对这样没有人力、财力的困境,东秦又灭了北鸣皇室的消息传来,更是如同晴天霹雳,南楚王心急如焚,为了国家的存亡,无奈之下,只得匆匆派遣太子出使东秦,希望与东秦签订盟约,让南楚成为东秦的附庸,以此来换取一丝喘息的机会。
倘若这一切要是被吴连成搞砸,那么,南楚王还会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吗?恐怕答案只会是否定的。届时,南楚王对他只有汹涌澎湃的恨意与怒火,恨不得将吴连成碎尸万段,以平息东秦的怒火。而吴连成这半生的奋斗与努力,也将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付诸东流。
说得再清楚一点,吴连成与周嘉清无仇无怨,为何要杀她挑起战事?说穿了,无非是南楚王会坚信,吴连成是东秦派往南楚的奸细!
一个东秦女子怎么能成为南楚王宠妃?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的亲生母亲被王后所杀,他一步一步走来,终于与南楚王达成协议,又岂甘愿再次落入阴暗中?帝王之心,如同深渊一般深不可测,只要有一丝苗头,南楚王便不会这样对待他!
吴连成母子是奸细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难以拔除。有了这种猜疑与不信任,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不论吴连成如何将功补过也无济于事!
吴连成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他本以为自己是棋盘上的棋手,可以随意操纵别人的命运,企图利用周嘉清与七公主之间的恩怨,借刀杀人,一举除掉那两人。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周嘉清竟然什么都知道,也看透了他,自己成了她的棋子,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怎么会变成这样?
然而,无论他如何追问,周嘉清只是微笑着,沉默不语。
此刻,吴连成的心情犹如被乱麻缠绕,复杂难解。周嘉清知道的秘密实在太多,即便他日后能够成功登上皇位,除非他拥有颠覆东秦的雄厚实力,否则周嘉清就如同悬在他脖颈上的一把无形的锋利之刃,随时可能落下,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既无法轻易斩杀,又难以彻底拔除,只能成为她的棋子!
南楚皇室如今的情形他再清楚不过,国库早已空虚,想要改变这一切,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即便他能够夺得大业,恐怕也无力与东秦抗衡。
想到此处,吴连成的脸色不由得一沉,垂头沉思。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刚才那种和气的神色。
短短几息之间,他已权衡了利弊,做出了决断。
只见,吴连成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玉质温润,光泽流转,显然价值不菲。他含笑道:“周二小姐为我解惑让我受益良多,希望这枚玉佩能聊表我的心意。”
周嘉清只是告诉吴连成,怎样做对大家都好,杀她,吴连成一辈子的谋算皆毁,反之,与她联手,她将助他一臂之力。
值得庆幸,吴连成选择了与周嘉清联手!
她接过那块象征投诚的玉佩,嘴角泛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轻声说道:“欢迎来到东秦,夜幕终将落下,属于你的荣耀与尊贵也快到了。”
吴连成微微颔首,他平素里总是保持着冷静与沉稳,极少显露出内心的情绪波动,但今日却屡次失态,还是被一个女子步步紧逼,令他不得不逃……
“二姐姐,总算是找到你了。”周嘉华此刻也带着披风,在宫女的引领下匆匆赶来,周嘉清推说这里可以避风就来了,却是忘了嘱咐宫女给周嘉华传个话。
出来这么久,是时候回到宴席上了。宴席的欢歌笑语已然渐渐退去,帝后已先行离去。
周嘉清和周嘉华进来后,脸上带着些许疑惑,显然察觉到了场中气氛的微妙变化,她问纪承熙:“娘和五妹妹去哪里了?”
纪承熙眨了眨眼,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周嘉清听着便松了口气,只要娘没有危险便好,若说有些值得说道的,便是周嘉静。
她跌进了四皇子谢元赋的怀中!
原是她在周嘉清出去不久后,也出了大殿。直到谢元赋准备迈出大殿的那一刻,突然,仿佛有阵轻风掠过,将刚好走进大殿的周嘉静身上的披风吹落在地。
这样的一个小插曲,使得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周嘉静身上,披风落地,露出里面的衣裙,那衣裙看似普通,却在周嘉静的在一举一动间,在满殿摇曳的烛火映照下,折射出如梦似幻的光华,十分好看。
这便是她那日看到木兰簪子时心中涌起的灵感。那一夜,她吩咐姨娘将身边手巧的丫鬟叫来,在原先的衣裳上做的手脚。
周嘉静以寒冷为借口,迟迟未脱那件披风,一则是为了瞒过周嘉清等人的发现,二则更是为了等待这一刻,让众人惊叹不已,就连近在眼前的谢元赋也微微愣住。
周嘉静因急于捡起披风而猛地起身,身形竟有些不稳,似要倾倒。谢元赋眼疾手快,迅速伸手将她扶住。然而,这一扶之下,却不慎扯破了周嘉静肩膀处的衣裳,露出一片如玉般的肌肤。周嘉静瞬间面色苍白,眼中泪珠打转,却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让泪珠滚落。她这副强忍泪水的模样,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