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众人的目光落在南宫景皓的脸上时,他们赫然发现,他的脸上竟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自嘴角延伸至耳朵处的,像是一条沉默的蛇,静静地盘踞在那里。这样的笑面虎之下,众人心中反而泛起一丝寒意,不得不猜测这位南楚太子,想必也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和善可亲。
他笑容中透着一丝狡黠,人们反而更加难以捉摸他的心思了,或许笑容背后还藏着深不可测的心机和手段。他的眉眼间,与七公主确实有着几分相似的神韵,但那神韵却又截然不同,透着一股野性的美。他就像是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猛兽,身上带着一种原始的野性魅力,既让人敬畏,又让人畏惧,不敢轻易接近!
众人的目光在七公主和周嘉清之间来回游移,他们似乎在寻找两人之间容貌上的差距,说实话,周嘉清的容貌在东秦不算数一数二的,可前段日子关于她的才名与容颜的传闻,众人都听到了,此刻更是免不了将两个相比起来。
陈幸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她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子,将周嘉清掩在自己的身侧,隔绝了那些探究打量的目光。
说实话,单论相貌,周嘉清的确不如南楚七公主,虽然如此,可是周嘉清好像并没有差很多,也只是稍逊一筹而已,就很奇怪。
相比起来,七公主的明媚,犹如夏日烈阳璀璨夺目过于张扬,令人不敢直视。周嘉清则是如静谧的湖水,波澜不惊,沉静而内敛。
这两种美,各有各的魅力,是完完全全不同的风格!
原以为周嘉清会连自己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见众人眼光来回扫视,并未觉得七公主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样的场面让七公主面色很快沉了下来,她不悦地瞪向周嘉清所在的方向。
南楚二人落座后,宴会的气氛才变得热烈,自然是歌舞升平,酒香四溢,言语晏晏间,一曲未终,身后就有一个人“啪”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周嘉清回头,便是一张熟悉的眉眼映入眼帘。
“刚刚一早我就瞧见你啦,可是咱们隔得太远不能过来,周嘉清,好久不见!”南安郡主此时端起桌上那杯晶莹剔透的果酒,举到周嘉清面前,端的是热情似火。
比起一年前刚认识的时候,南安郡主看起来也愈发美丽动人,身上的那种刻意骄纵也抹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的真实感。她身着雪色绣金百花云霞罗襦裙,裙摆轻轻摇曳,如同云霞般绚烂,外面套了一件明黄色对襟广袖长袍,更显得身姿曼妙,她的头发梳成垂云髻,用珠花轻轻簪在脑后,雍容华贵,气质非凡!
先前在帝后与众皇室中人没来的时候,坐次都是按官位品阶之高低,井然有序。
然而此刻,到了赏歌悦舞的时候,座次之规稍显宽松,众人可以自由落座的,只要别失了规矩就好。说是自由,然真正能随心所动者,无非是官位特别显赫或是皇室中人才能随意走动,其他的人,仍是恪守本分,安坐于席,不敢逾越!
南安郡主轻抿杯中的果酒,那晶莹的液体在她的唇边流转,却难以掩盖她眸中闪烁的一丝不满。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周嘉清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这个人,当真是没有良心极了,当初听闻你与王爷的婚约,竟也不让我们上门祝贺。其实,当我知道王爷那种冷若冰霜的性子,竟然会给你送去谢礼后,我当初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你商量,没想到你与王爷的关系竟真是匪浅,果然让你亲眼见到宁远。那时我便在心中想,你们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哼,还搞得如此神神秘秘、偷偷摸摸的。”
南安郡主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似乎对自己的猜测得到了验证而感到满意。她轻摆裙裾,姿态优雅地坐在软榻上,继续道,“不过,本郡主今日心情好,懒得与你计较这些。只是想起当初离开大安之时,相送时也因人多嘴杂,没能多说几句贴心话,你看你去了杜坡那么久,更是连封书信都不曾寄回。”
她的话语中虽然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却是调侃。
“既然在郡主眼中,我这么没有良心,那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将那些李子酒送到长公主府上呢?”周嘉清闻言,轻叹一声,仿佛颇感无奈之样,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语气里带着几分随意。
自从那日在农户家里尝过李子酒的味道后,周嘉清就念念不忘,想着同在大安的郡主和纪承熙,或许也没喝过这种农户自己酿的果酒,那清新自然的口感。
于是,她特地派遣侍卫前往那户农家,又买了一些李子酒,打算分别送到长公主府和丞相府,让他们也一同分享这份来自乡野的纯粹与美好。
提起李子酒,周嘉清又想起了回府的日子了,那日,她在府中喝到了李子酒,与农户家的一模一样味道,甚是奇怪,思来想来也只有徐竟骁送过来的。靖安侯和陈幸两人皆偏好品茗,对各种酒水没有什么兴趣,她就没有往府中送过李子酒。
可是,徐竟骁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喝?她在农户家里的时候,徐竟骁还在大安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不久吧。周嘉清心中满是疑惑,或许,是双福双财谁给轻一说的,传到徐竟骁耳里了吧,这样想着,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