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丫鬟也是硬着头皮解释道:“昨夜四小姐过去不久后,我们都睡了,一觉起来就发现四小姐不见了。”
“我们在院中也有一阵了,没看到四妹妹的身影,现下只剩二姐姐这间房子没找了,可能四妹妹昨夜和二姐姐一样,换了个房间休息……”周嘉华倒是开始热情推断起来。
只不过话没说完,李雅萱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药一样狠毒地盯着周嘉华,周嘉华识趣地闭紧了嘴巴。
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李雅萱。
李嬷嬷也是心乱如麻,不管四小姐是否在里面,支走她们是首要大事,忙催促着:“四小姐会不会是去庄子其他地方转转了,夫人我们分头去外面找一找。”
“好,你们快去外面找一找。”李雅萱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周嘉华和周嘉静虽觉得奇怪,为何二夫人舍远求近,不先看看四小姐是否在房中,却是听得周嘉清喊道:“小寒,你从外面过来的?”
小寒乍一听到周嘉清的声音,有些心虚,平心而论,周嘉清从未为难过自己,稍稍低下头去避开周嘉清的目光,吞吞吐吐的回道是从隔壁过来的。
“你过来时有没有见到四妹妹?”周嘉清继续问道。
“没有。”小寒依旧不敢看周嘉清的脸,昨天是她亲手下的药,亲自带领齐王去周嘉清的门口,昨夜里面会发生什么她心里十分清楚。
发生这种事任谁都会暴怒,都会哭天抢地,虽未清楚现在是个什么场景,小寒还是不敢抬起头去看周嘉清。
否则便能看清李雅萱脸色的神情,看清李嬷嬷一直使的眼色了。
“二婶,既然四妹妹也没在外面,会不会在这间房间呢?好像就只有这间房子没找了,是不是?二婶。”周嘉清话音未落,疾步向房间走了过来,春桃和夏荷在周嘉清两边挡着。
“不要……”
李雅萱只拽上了春桃一只胳膊,便听见“吱呀”一声,门被周嘉清推开了。
周嘉芸的两个丫鬟担忧主子的踪影,也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周嘉静离门最近,偷眼看去,不由惊叫出声,连忙捂着嘴,瑟缩着身子靠在门旁边的墙上,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周嘉华见状好奇,匆匆过来查看,刚一只脚踏入屋内,便有一股耐人寻味的味道传了出来,周嘉华皱了皱眉,捏住鼻子,屋中的样子好像是被洗劫了似的,更像是经过一番打斗?
玉刻湖光山色屏风被推倒在地,踩来踩去,看不出原来华贵的样子。
黄梨木小杨花梳妆台也被踢翻在旁,桌上的铜镜碎成渣渣掉在地上,黄梨木椅子都被生生折断,椅子腿还在榻边斜放着。
最令人惊讶的还是床榻上的女子!
这女子没穿一件衣裳横躺在榻上,裸露的肌肤上处处都是淤青,还有血痕……榻边悬着浅青色的帐幔上也溅满了血滴。
一条腿搭在榻边,腿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周嘉芸的两个丫鬟呆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动,相互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绝望。
“这是……二婶你快进来看看,这是不是四妹妹?”周嘉清明知故问道。
周嘉华自然也看清那女子是何人,怎么会是周嘉芸?
她此刻有些慌乱,不敢转头看向门外的李雅萱,学着周嘉静的样子捂着嘴,生怕忍不住叫出了声,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李雅萱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自我安慰道,她的芸儿刚好只是去庄子上转转,房中什么事都没发生。
此刻看到周嘉华畏畏缩缩不敢看自己的样子,瞬间慌乱异常。
她站在门口一时没有勇气踏进去,心口发紧的疼痛传来,让她用力攥了攥紧手中秀帕,如果有选择,她真的不想进去看到她的女儿。
“二婶?”周嘉清再次轻声开口催促道。
李雅萱的脸色霎时变成土灰色,这一切发生太快,她木然地走进房中,走到榻边,一不小心踢到了榻边斜放着的椅子腿,瞥见椅子腿内侧沾染的血腥更重,李雅萱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到了榻边的地上,身子勉强坐直起来,看向榻上的女子。
榻上的女子正是周嘉芸,她双眼微闭,模样看起来十分痛苦,身上的血痕还未彻底干涸凝固,右腿被重物打击过留下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外翻着,可不正是椅子腿轮上去打的?
齐王简直不是人!
李雅萱的脸色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直到清清楚楚的看清女儿昨夜遭受的伤害后,她眼中酸涩的刺痛,嘴巴一张一合,喉咙堵得半天也发不出一个字来。
李雅萱颤抖的双手拉过被撕碎的锦被,东一片西一片勉强盖在周嘉芸的身上。
齐王残暴不是人!
可齐王却又不是她能随意辱骂的人,只得硬生生地忍住,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呛死她。
而她更恨的人是周嘉清,今日这一切都是周嘉清应得的!
还是李嬷嬷强行按捺住心中的痛苦,哑着嗓子吩咐向屋外的人吩咐道:“紫诗,去,快找大夫来!”
“是。”紫诗害怕地跑了出去。
李雅萱痛苦地闭上双眼,再睁开眼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