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众人的议论,与京兆尹夫人交好的妇人脸上笑意更深了,冲刚才出言夸赞周嘉清的夫人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还未等这位夫人说话,便听到有人叫道:“瞧,京兆尹夫人和侯府那几位小姐到了。”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走在最前面的是李氏和王楚楚,李氏是个江南人,一身浅绯色西云锦广绫合欢长衣,头上绾了一个飞仙逐月髻,平添一分娇美柔弱。
跟在旁边的王楚楚天蓝色垂地长裙,袖口处朵朵俏丽的菊花愈发衬得生气勃勃。
接着就是被众人称赞的周嘉芸穿着柳黄色云烟丝缎裙,简单梳了个双平髻,整个人看起来纯真可人。
身边的秦星玥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这样的装束不会抢了周嘉芸的风头,却素雅而又不失气质。
最后款款而来的少女,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同于刚才众人议论的老气横秋。
少女着镂金百蝶穿花深紫色绸衣,白色拖地烟笼暗纹梅花百水裙,实在是柔中更有坚毅,美得清冷而疏离。
发间插着羊脂白玉的簪子和云鬓花颜金步摇,实在是十分富贵。
目不斜视地走过来,神色未见波动,裙摆也丝毫不动,着实高贵逼人。
这样一对比,便觉得周嘉芸的俏皮实在不值一提。
“是周嘉清!”刚才出言夸赞周嘉清的夫人喃喃开口道。
“这气度和这面貌,我看什么衣裳她都能穿来。”
“就是,深色穿得稳重,浅色穿得柔美清冷,哪有内阁侍读学士夫人说得那么糟糕。”
“模样也是这几人中生得最好的。”
与京兆尹夫人交好的妇人就是内阁侍读学士夫人,听到众人议论的话后脸色立马拉下来了。
王楚楚走在最前面,自然也听到了,不由脸色发黑,扭身一手拉着周嘉芸,一手拉着秦星玥走进席中。
李氏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只顾着和其他夫人说笑着,装得丝毫没有看到这边似的。
这样就独剩周嘉清一人站在外面,不知应该坐到哪里。
但凡今日赴约的都是看在京兆尹夫人的面上,她都不管,其他人自然不会明着和她对着干,更何况那日的周嘉清留给众人的印象实在凶悍。
纪承熙恰巧今日也未出席,看到自家小姐孤家寡人一个,秋菊和冬梅再气恼也不能怎样,未经允许,这里断没有她们说话的道理,以为尴尬就会这样持续下去。
听到席中传来一个温雅的声音:“周二小姐,来这里。”
这是……
席中站起一位夫人,一身粉色长裙,格外温婉动人,就是先前夸赞过周嘉清的夫人。
再往前的话,在平湖书院考试时她也去了,看到周嘉清也是出言称赞道靖安侯嫡女,真是好气度,无奈周嘉清搜遍记忆都没想到这是谁。
周嘉清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轻声道:“多谢夫人。”
“不用谢,她们这些人总是这样,把你一个小姑娘叫来赴宴,却又为难你。”粉衣夫人抱怨道。
周嘉清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不管怎么说,粉衣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叫她过来,已经算是得罪了京兆尹李氏。
一番交谈后,才知道粉衣夫人是监察御史魏景文的夫人。
魏景文她是有印象的,他官从五品,掌管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这些事务。
却是个极其正义的人,上一世得罪了周王,被周王暗中刺杀,他的夫人上报无门也累倒了就没再起来过。
谢元赋将此事当作笑谈讲给她听,不免感到唏嘘,说此人要是有贵人扶持,必定势不可当,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有他一双眼睛盯着朝政,能免去很多后顾之忧,现在已被周王视为眼中钉。
当时周嘉清问怎么不早点将此人收入麾下,谢元赋回答他太正义了,并不适合夺嫡。
魏景文官职不高,其夫人也是颇有正义,又不屑于这些豪门世家同流合污,每次不得已赴宴都是独自一人,与别人也是偶尔交谈几句并不多言,是以上一世遇见了也没印象。
王楚楚见此情景皱眉道:“这个魏夫人平日里素来独来独往,周嘉清真是好本事。”
秦星玥笑道:“许是二妹妹长得好的缘故。”
“哼,就她那模样,真是有够倒胃口的。”王楚楚愤然道,转头看向周嘉芸:“芸儿,今日你可得帮帮我。”
周嘉芸怔了一下,状若不明白:“楚楚你这是何意?”
“我就是想小小地教训她一下。”
“这可不行,再过几日就是宫宴了,二姐姐还要进宫呢,若是在你府上出了什么差错,可还怎么进宫呢,再不然万一没个轻重,让二姐姐名声受损,这可怎么好?”周嘉芸笑着说道,仿佛名声受损就是一件小事。
王楚楚也看出周嘉芸的惺惺作态,眸中闪过一丝轻蔑,“在府门口的事,思雨都告诉我了,周嘉清那般说你,你也不生气吗?”
周嘉芸眉间隐隐有一丝的恨意的模样,落在王楚楚眼里更是大为受用,随即泫然欲泣道:“那日考试周嘉清针对我,让我在高台上受辱,我每晚每晚地做噩梦,耳边全是被人耻笑的声音,而我也不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