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陡然反转,老夫人目光中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厉声喝道:“来人,将这败类拖出去,杖责二十,送去官府。”却是丝毫不提及宋先生理应向周嘉清道歉的事。
“杖责二十,送去官府,赔偿一千两银票,向我磕头认错,这是宋先生你说的。”周嘉清原封不动地将话还了回去。
宋先生一下子跌坐在地,神色慌张,“二小姐,不……,老夫……老夫人饶命啊,老族长,我……我不知道这画是……是你的……”话没说完,倒是开始痛哭流涕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刚刚何必说那么多。
“不知道便敢污蔑二姑娘,真是胆大包天。”老族长冷笑道。
在周嘉清解释了画作含义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周嘉清这画肯定不是盗用的,因为含义就是他当年讲给周嘉清的。
大概在周嘉清七八岁的时候,有一次靖安侯带着周嘉清到他家里去,正巧赶上他在整理画卷,周嘉清一下子被这幅画所吸引。
“爷爷,这幅画叫做风雨图,为何不见风雨呢?”周嘉清稚嫩的声音传来,他便耐心地讲解,看着周嘉清眨巴着眼睛依旧不懂,他以为她年龄小听不懂其中含义,今日所见,原来周嘉清听懂了那个故事,并把它笼统地用一句话来解释出来。
“二小姐饶命,我……我……我是受人……指使才会……”宋先生哭嚎道。
“母亲!”就在这时,李雅萱一脚迈进荣华居内。
“母亲,族长,丞相府刚派人送来了东西,正在前厅放着,指名要交到咱们清儿手里,媳妇不敢怠慢,便前来请示母亲。”
”媳妇刚去温华亭给姑娘们送水果,不见一人,正疑惑时,听下人们说先生和姑娘们都在荣华居,媳妇这才赶来,出了什么事了吗?”
李雅萱瞅了一眼瘫坐在地的宋先生,才看到似的:“咦,这是怎么了?”
紫诗跟在身后,趁众人注意力在二夫人身上时,侧身佯装准备放下手里端着的果盘时,用袖子挡着偷偷将一张纸条塞给宋先生。
这一举动被周嘉清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纸条上所写左不过就是为了家人不能供出李雅萱这个主使。
“有人指使宋先生陷害二姑娘。”老夫人半闭着眼有些不耐烦,看到李雅萱稍有着急的脚步,不用说自然是二房指使的,这靖安侯前脚刚走,李雅萱就坐不住了,她也不挑个好时候,偏偏是在族长面前,老夫人就是有心偏帮,也不能!
老夫人能稳坐到今日,靖安侯还一如既往地孝顺她,尊敬她。老族长也能给她几分薄面,抽空看望她,可想而知,她的心智绝非常人能比!
老夫人看了一眼身旁的周嬷嬷,嬷嬷心领神会便开口说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受人指使?清儿一向与人为善,怎么会呢?难道是宋先生自己想将画作占为己有,这才出此下策的?”本来特意挑族长来的这天激怒周嘉清,有个人见证不至于说是二房欺负她,却没料到事情会如此逆转。要是被族长知道是她陷害,恐怕会立马让分家!
事情太突然了,李雅萱只能够找这么个理由,要是老族长没在,她这般言语再加上老夫人的推波助澜,一唱一和尚能哄骗众人。
可惜,事关竹林风雨图,老族长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周嘉清心里冷笑一声,只能到时候看二婶好戏了。
宋先生看完纸条,立刻猛磕头,顺着李雅萱的话说下去:“并无人指使,是小的担心会被送去官府,这才口不择言,都怪小的一时被画迷了眼,想要占为己有,这才污蔑了二小姐。二小姐饶命啊。”
“宋先生这般行为真是混账,母亲,依媳妇之见,毕竟牵连二姑娘,还是不要闹到官府去,让媳妇带下去处理吧,就不打扰母亲了。”李雅萱一脸关切道。
“慢着!”老族长突然大声呵斥,屋内的人瞬间安静下来,全都望向老族长,他接着说道:“二夫人这般将人带走,问过老夫和二姑娘吗?”
“是晚辈疏忽了,族长,依您看,怎么处置得当?”李雅萱谦虚地回答。
“就按宋先生所说执行便是了。”
银票自是没有的,周嘉清上前求情官府也不便去了,剩下的磕头认错,杖责二十是跑不掉的。
周嘉清望着跪地道歉的宋先生,心中嘲讽道自以为道个歉,受个罚就能得救了,浑不知今夜必将不能活着走出侯府去。
等这一切都完毕之后,周嘉清目光转到旁边的几位姐妹身上:“方才我被污蔑,你们为何没有一人为我辩解?五妹妹向来胆怯不必说,四妹妹,表姐,你们为何不做声?还有你,三妹妹你过来,说,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说到最后,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
“二姐姐,我……以为你交的是一幅空白画卷,再说了,你也说了这幅画不是你画的,我只是……”周嘉华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起来。
“清儿别生气,他们都是孩子,不懂事,谁能想到宋先生……”李雅萱急忙打断她,打着圆场,这个周嘉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嘉清却是狐疑的询问:“二婶急着替妹妹们解释,难不成当时的情景二婶是亲眼所见吗?”
言下之意就是没在场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