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和表姐……不放心二姐姐,可能……可能会晚点到,三……三姐姐……马上就到了……”难得听见周嘉静说这么一长串话,瞥见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多,她越说头越低,说到最后基本都听不见声音。
“华儿,你来了。”
周嘉静听到冯梦雨的声音,如获大赦般地松了一口气,悄悄转身离去。
周嘉华看见周嘉静那懦弱的模样,她实在想不通一个庶女怎么这般窝囊,对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冯姐姐……”随即亲热地走到冯梦雨身边。
侯府内此时正乱作一团。
靖安侯和周海洋都没在,李雅萱连忙让紫诗去请老夫人身边的张大夫。
“不见了?”赶来的李雅萱大为费解,张大夫昨夜无故离开侯府?
李雅萱吩咐李嬷嬷带着自己的帖子去请王大夫,没有张大夫,只能将计划提前,其实现在请谁来都一样。
同时也让紫诗暗中寻找张大夫。
李雅萱目视赵嬷嬷,赵嬷嬷会意,点了点头,示意东西已经放好了,便先行离开去陶然苑照顾周嘉清了。
李雅萱也是有些纳闷,周嘉清怎么突然晕倒了,是因为最近喝药喝太多了吗?
这个张大夫关键时刻怎么不见了?
这事儿,怎么想都透着蹊跷,不过能按计划继续进行就好。
就在等大夫的时候,榻上的周嘉清缓缓睁开了眼睛,赵嬷嬷急忙跑上前,嚎啕大哭道:“二小姐你这好端端的怎么又晕倒了,身子骨这么弱,当真是经不起一点风吹,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
嫁人了?
周嘉清听着赵嬷嬷无缘无故提起这个,无非是想让她背负体弱多病,不能自理的名声,以后豪门大族谁会看上她,这样就压不过二房嫡女的婚事了,处处都费尽心机帮着李雅萱。
赵嬷嬷还在心里默默赞赏自己机智的头脑,侧身恍然间从周嘉清的眼中看出一股可怕的杀意,一下子想起昨夜的事。
“二……二小姐,你怎么了?”赵嬷嬷心惊胆战地问道。
“赵嬷嬷,我没事。”周嘉清慢慢地抬眼,神态间尽是疲惫,看起来很是虚弱。
赵嬷嬷便安心下来,忙让大夫来诊治。
忽然门外一阵喧哗声,二夫人携子女们来探望二小姐了,周嘉清神色不悦,明明自己生病,还这般吵闹。
“大夫,清儿怎么样了?”李雅萱一进里间,便率先开口询问道,言语间尽是担忧。
王大夫神色有些古怪:“二小姐无碍,连日来睡得不好,心神劳累所致。”
“玥姑娘,芸儿,你们也听到了,清儿没什么大碍,你们这下总能放心了吧,你们几个姐妹间关系可真好,我都要羡慕了。”
“对了,不说了,时辰不早了,马车已经备好,你们两个赶紧去书院,离考试不到几天了,你们可得抓紧时间用功,清儿这边我会照顾着。”
李雅萱和气说着,仿佛真是为姐妹情深而高兴。
秦星玥与周嘉芸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也就顺势离去了。
故作姿态,靠坐在榻上的周嘉清心里评价道。
李雅萱目送两位姑娘出了门,转眼看见周嘉清依旧低着头,目光像是在看绣被上的花纹,没能让周嘉清因听到考试而露出不悦,她有一丝丝的挫败感。
不过,周嘉清,你已跳进陷阱中,等下看我怎么砍掉你的左膀右臂,李雅萱嘴角勾起一抹异样的笑意暗念道。
周嘉清看到王大夫有些踌躇,“大夫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王大夫面上一时有些犹豫,他叫王石,医术精湛,在大安城算是小有名气,经常被世家贵族请到府上来看病,后宅各种腌臜事见得也多,他不愿参与,每次都能独善其身。
再加上他从不多话,从一个府上出来后,闭口不言这府中如何,就这样请他的人越来越多,毕竟谁的府内是干净的,总有些脏事藏不过大夫的眼睛,总有些难以启齿的怪病,请他最为合适。
李雅萱聪明就聪明在请了王石,这人的医术和名气值得信赖,靖安侯挑不出错来,更能彰显她对大哥女儿的关心。
周嘉清推说口渴让赵嬷嬷拿水过来,开口讥讽道:“怎么王大夫这是医术不精了吗?再把一次试试。”说完把轻声笑了起来,抬起手腕更像是宣战似的。
莫非侯府二小姐懂医术,可被人质疑医术,还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质疑,王石不由有些恼怒,再次给周嘉清把了一次脉。
趁这个间隙周嘉清轻轻说了一个“参”字,又轻微转头看向旁边放的药碗,王大夫后背微微一僵,对上周嘉清亮晶晶的眸子,一副小女子得逞的样子,王石眉眼闪动了一下,终究不能再独善其身了。
王大夫把完脉,神色一凝,没说到底怎样,反而端起塌边的药碗,询问道:“这是二小姐喝的药?”
赵嬷嬷此时正端着茶水进来,连忙回答:“是的,这是早上小姐没喝完的药,您看看老奴一个没注意,就让二小姐又剩下点。”
又看向周嘉清,叹息道:“二小姐您身子一直未见好,老奴实在忧心得很,每日都要叮咛多遍,让您按时喝药,您不要总是嫌苦就喝一点,良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