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打了。”
宋今寒将云汀兰护在身后,拧眉喊了一声。
吕潼被酒精麻痹的脑子,这会儿也回归了,他松开雷军,晃晃悠悠的起身,擦着嘴角血渍,看着云朵儿:“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口德吧,你骂我半天,我可都没搭腔。”
又冷笑着看向雷军:“你更不是东西,软蛋一个,怂恿着老婆挺着大肚子来知青点找茬,是,我是不打女人,但我可以打你,什么玩意儿!骂我是叛徒?你拿出证据来呀。”
说完,他呸了一声,把口腔里的血吐出来。
玛德,牙都松了,他离开的手续还没办完呢,要是……
想到这些,吕潼看雷军的眼神淬着毒。
他深吸一口气,控制着情绪,略带讨好地看向云汀兰,“小云大夫,你可以问问大家,是雷军他们不依不饶的找茬,我才不得已自卫。”
他指着自己的军大衣,上面还挂着鸡蛋花,“我正吃席呢,云朵儿端起搪瓷盆就泼我一身,雷军还在一旁指桑骂槐,骂我饿死鬼投胎连吃带拿,天地良心,我只是替李梅同志带了碗甜汤而已,她身体不舒服,贺礼也是我帮着她拿来的。”
言外之意,人家没白吃白喝占便宜,再想多一点,是在暗讽云朵儿夫妻一毛不拔,却舔着脸来吃席。
没见云朵儿脸都绿了。
“狗屁的不舒服,不要脸的打野战,冻感冒了吧。”雷军捂着打疼的脸,说话含糊不清。
但大家都听懂了,男女作风可是大问题,四周顿时一片沉默。
吕潼脸色变了又变,眼底闪过心虚,面上毫不示弱:“你别像疯狗一样乱咬人,是你乱传毒书被抓典型,失去招工资格,怪我干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一通疯咬,然后云汀兰听明白了。
她和宋今寒去京市这段时间,公社知青办给村里的知青点一个招工名额。
雷军第一时间就带着烟酒,拜访了村大队的其他领导,素来不爱管事一心养老的老村长,掌管财务的会计,就连计分员、仓库管理员、队里的民兵队长,他都没遗漏。
招工的名额,他胜券在握,就算云长山不待见他,也不会故意卡他,毕竟有云朵儿的关系在呢。
谁想紧要关头,之前闹过一阵的毒书事件又被人翻了出来,有人举报他传播色.情.淫.秽内容,连书名《红与黑》都抖搂出来。
这要不是知青点的人干的,他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你问问那些社员,有一个算一个,包括那些上过学的人,有知道《红与黑》是什么的吗?
这明显就是冲着招工名额去的。
拿到招工名额的吕潼,自然成了雷军的第一怀疑对象。
吕潼一个下乡五年,没关系没门路,靠着年龄资历才熬成知青点点长的穷知青,靠什么得到的名额?只能是举报有功。
易地而处,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举报。
可雷军哪里甘心,这次机会不只是招工那么简单,和上大学也没区别。选上的人,需要先去铁路司机学校上学,毕业后就是火车司机。
这样的好工种,使得回京市的诱惑,也没那么大了。
他自己知道自家事,父母只是普通老百姓,没啥能耐。之前他还幻想着利用宋谨的身份做文章,但可悲的是,他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借机去认姻亲。
他们竟是连宋谨是哪个军区的人都打听不到,更别说去找人攀关系。
那一刻,他清楚的意识到,他什么都不是,他得牢牢抓住这次机会。回京市又怎么样,像他爸妈那样一辈子待在厂子里,窝窝囊囊的混个温饱?
他不要,他要往上爬,铁路司机是他目前能够够得到的最好机会,都临门一脚了,被人截胡。
雷军恨死了那个举报他的人。
云长山也是这时过来的,他喝酒上头,哪怕不醉也面红耳赤,此时拉着脸,周身寒气直往外涌。
他先是冷眼扫着看热闹的社员,训斥:“都干嘛呢,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吧,正好朱书记刚刚说,这地面冰雪已经化开,修水渠的事得继续,你们各家各户都谁去,明天把名字报去大队。”
云长山真没吓唬人,公社的朱书记也来了,刚他就是去送人,亏得报信的人机灵,只说有事,没具体说啥事。
不然,哼!
众人闻言全都蔫头耷脑,再不敢看热闹,纷纷往家里赶,这事头疼啊,搞不好家里也得闹翻天。
看向云汀兰时,云长山换了张笑脸,“小妹你先回去,小瑾留下。”
云汀兰就去看宋今寒,这里面还有你的事啊?
宋今寒也有点错愕,不是他自己,那只能是原主的事,他道:“我先把小妹送回家。”
云长山点头,又示意其他的知青也都跟上,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宋今寒过来时,不常露面的老村长也被请来,基干民兵已经把男女知青的宿舍堵了,正当着他们的面,一间屋子接一间屋子地搜查他们的木箱和行李包。
路上他在脑海里把宋谨插队以来的所有记忆都捋了一遍,大概知道是为了什么。
宋今寒穿过来以后,为知青点谋了不少福利,好几个人都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