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寒又去邮局取了包裹,本打算一块看电影的,现在……
算了,回吧,早点把房子的事搞定,他也好开口提亲。
明明是自家老婆,牵个小手还得偷偷摸摸,也是没谁了。
云汀兰坐在沙发上打量屋子,这是一个三进四合院,分别住着八户人家,云三叔买的是后罩房。
他把院内的门封了,在外墙重新开了一个门,便和其他人家隔开,生活互不干扰。不像四合院那边,就跟一个小社会样,天天精彩着呢。
后罩房共七间,中间是一明两暗的格局,居中的是客厅,两边为卧室。
两侧还各有两间房,西边是客房书房,东边是储物间和厨房。
院子不大,但还算舒适,书房前种着一棵石榴树,如今已经开始挂果。
云三婶是那种说话柔声细语,特别温柔的女人,和齐翠霞女士完全相反。
但她和齐翠霞这个妯娌的关系极好,因为她嘴刁,对美食要求极高。
当初,云三叔为啥能勾搭……呸呸呸,是和云三婶好上呢,是云三叔拿着齐翠霞女士做的鸡蛋糕偷偷去售卖,林书芳女士惊为天人,一来二去,他和云三婶便熟稔起来。
再后来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齐翠霞从孩子手里收了不少爬叉,一大早给炸好,都让云汀兰带上,又让齐姥爷专门给做了八宝鸭。
去镇上时,他们父女才去取的,还热乎着。
云三婶看到饭盒笑弯了眼,拿出用井水冰镇好的西瓜让云汀兰吃,手持扇子给她扇风,“暖水瓶里还有雪糕,但是只能吃一块,不然闹肚子。”
云汀兰笑着应着,她同样珍惜自己身体,毕竟生病,遭罪的是她自己。
“这么多菜呀?”林书芳收拾着大包小包。番茄黄瓜茄子能放的住,先放厨房,豆撅子可不行,放久了就老了,不好吃。
“晚上吃蒸卤面?”这么些豆撅子,给娘家拿去一半,让她老娘帮着弄点五花肉。
“还有豆腐乳和西瓜酱豆,你姥爷就好这一口,澜澜,你在家看电视,我给他们拿过去,晚上咱们吃卤面,你要是累了就睡会。”
这里的姥爷是指林书芳的爸爸,林老爷子,他在县委,如今是副市长。
“妈,你等一下。”云汀兰佯作从衣兜里拿出一个药瓶,“治痔疮的,谭阿婆配的药丸,你给姥爷说说,少吃点辣椒,等我考完试去看他,再给他把把脉。”
“行。”人心都是换人心,起初过继确实动机不纯,但现在,林书芳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家姑娘,贴心懂事。
本来她想把八宝鸭留家里一半,想到闺女的工作,便把整个饭盒都给打包拿走。
云汀兰确实有些累,如今的路,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一路颠簸得有些难受,她洗完澡换件衣服,便躺下睡了。
只是没睡踏实。
一墙之隔的正院,霹雳乓啷响个没完,估计屋里的家具不剩啥了,然后就是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以及女人的尖叫声。
云汀兰无奈翻个身,继续睡。
这年头男人打老婆不是新鲜事,隔壁这一家更是日常,没看其他人都没出来劝架,反而围在一边吃瓜。
你越劝,那男人打的更狠,更何况那栓嫂的身份,大家比较忌讳。
他们夫妻是十六年前搬来的。
男人是蹬三轮的苦劳力,穷小子娶了一个俏媳妇,可谓是给贫下中农挣足了脸面,大家都跟着凑热闹。
女人天生爱美,栓嫂尽管上了年纪,但也抵不住那颗爱美之心,涂指甲,穿旗袍,一举一动尽是风情。
大家都说这是娶了一个祖宗回家,然而事实上,栓嫂人前风光,尽显优雅,人后也会给栓子洗衣做饭端洗脚水。
这让大家纳罕好久,纷纷说栓子祖坟冒了青烟。唯一的遗憾就是几年了,栓嫂都没能生下一儿半女。
当然了,大家也就背后嘀咕嘀咕,毕竟是人家夫妻自己的事。
事情的转折,要从居委会修葺房屋说起,可居委会没钱呀,那怎么办?居委会主任便动员大家募捐。
可大家谁的日子不苦?谁又过的不紧巴?自然是这个诉苦,那个讲难处,意思只有一个,没钱。
任凭孙主任磨破嘴皮子,仍是几毛几分的挤牙膏。栓嫂为了搞好四邻关系,就拿出一对耳坠。
有人眼睛尖,看出那是上好的翡翠,能当不少钱,算是解了大家的难。
而随手就能拿出这么值钱耳坠的栓嫂,自然也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纷纷猜测,她娘家以前或许是富贵人家,嫁给栓子是图他的阶级成分,但两人搬来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双方的亲戚登门,两人更是迟迟未有孩子。
紧接着就是“大四清”运动,那些成分不好的人一一被清算,居委会主任登门盘查户口时,栓嫂差点说漏嘴,是栓子及时出面打断妻子的诉苦,但这些反常行为到底引起了大家的怀疑。
晚上栓子大发雷霆,夫妻吵架时把一切都抖搂出来,原来貌美的俏媳妇竟是被卖进画舫的苦命女,直到解放后才得以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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