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金老爷子脸上都笑出了褶子,他早些年就退了,又因为性子直,得罪不少人,如今的金家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
而郑盛不一样,五十出头,在如今的位置上绝对算是年富力强。
夫妻俩一掌财,一掌生,大家都是冲着谁的面子来的,根本就不用问。
宾客身份特殊,这酒宴的流程自然也不同,奕宁终于有了嫁人的紧迫感,一路拽着她爸的衣袖,不时的抿唇瘪嘴,眼底的不舍,大家都看的出来,纷纷出言打趣,气氛热络起来。
热闹完散场,新人回了新房。
金家自然乐的合不拢嘴,云汀兰和宋今寒则是另一番心境,脸上带笑,眼里含泪,不舍、心酸。
女儿嫁人,儿子也总要成家,这各自有了小家,亲兄弟姐妹也可能走散。
夫妻俩未雨绸缪,觉得有必要给俩孩子把家产分清楚。
一边端坐着女儿女婿,一边是靠坐在沙发上吊儿郎当的单身狗儿子。
云汀兰想的极开,奕安爱结婚结婚,不结拉倒,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还千秋万代呢?
她把一沓子东西往前一推:“怎么分,你们自己看着办……”
“让奕宁先挑吧,剩下的……我那份,就捐给慈善基金会吧。”奕安无所谓的摆手。
宋今寒兀自品茶,没说话,眸子却透着满意,唇角微微上扬。
奕宁知道家里有钱,也知道郑家和云家祖产归还,但还是被一串清单惊到。
明面上的嫁妆,有隔壁也就是他们现在住的二进四合院,还有一匣子珠宝首饰,凌溪以表哥身份送的商业街一排门面铺子。
这些,金斯越和金家都是知道的。
就这,他舅舅舅妈直说他娶了一个金娃娃,更说云家不愧是百年世家,家底就是丰厚,别的他们不羡慕,就是想让大表哥帮着寻摸一些珍宝古董。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人总得有点危机意识。再者,表妹的嫁妆也得置办,舅妈想让大表哥帮着联系一下那些大师,凤冠霞帔就算了,手工刺绣的旗袍还是可以有的。
没想到那只是冰山一角,也是,肉得埋在碗里吃,见奕宁看自己,金斯越掩去心底的惊骇,握起奕宁的手,“做你想做的就行。”
奕宁嫣然一笑,看向云汀兰,“妈,都捐了吧。”
云汀兰和宋今寒彼此对视,眼里都盈着笑意。
这些财产,他们两人在世时,能为兄妹俩保驾护航,一旦他们离开,这么庞大的钱财,犹如幼童怀抱千金于闹市,必遭横祸。
奕安又是军人,这家财于他不是助力,反而惹人眼。所以呀,有时候钱太多,未必真就是福。
当然,该给孩子留的财产,还是得列出来写好遗嘱,一些黄金珠宝也都存在瑞士银行,明面上只留一些不动产。
留给子女的财富,未必一定得是财,更应该是机遇,是福报。
路铺好,能飞多高,还得看他们自己。
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来去自如!
不然真成了老妖怪。
一百零八岁算高寿,人瑞了,再不走,世界意识该抓狂了。
过完生日,夫妻俩换好衣服躺好,相视一笑,十指紧扣,缓缓闭上眼睛。
再见呀,我的帅老头。
在呢,一直都在呢,你在哪,我便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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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带着几分沙哑的女声,在头顶响起,紧接着粗粝的手摸着她额头,自言自语,“不烫了。”
云汀兰意识逐渐回笼,这是哪儿?
手习惯性地往边上一摸,空的。
她噌的一下坐起来,下一瞬,天旋地转,漫天星辰,低血糖啊。
“让你逞强,好好躺着。自己身体什么样,你不清楚?你二嫂指桑卖槐就让她说,能少一块肉不?看你妈回来不揭了她的皮。”那双大手又把云汀兰按回土炕上。
凑的近了,云汀兰模模糊糊能看清人影,是一个老太太,头发花白。云汀兰头晕的厉害,看不清她表情,但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一个厉害的老太太。
对原主倒是不错,别看嘴上不停数落,手脚却麻利的端来一碗红糖水。
碗糙的很,入手有沙砾感,还有个豁口,但这时候谁还管它呢,救命要紧。
喝完,云汀兰才觉得活过来,不是那么心慌了,这个身体有点虚,不,应该说非常虚。
“老阿婆,小妹好点没?”
这是谁呀?嗓门还挺大,她就朝大门方向瞅去,一回头就见老太太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对她说道,“躺好别动。”
云汀兰秒懂,装病嘛,其实也不算装,她现在确实是病号,右手在身上穴位按了几下,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自己脸色苍白的吓人。
她闭着眼,支着耳朵听着动静,脚步声比较杂乱,除了老太太的脚步声,还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来。
“真病了?”先前的女声,她低声嘀咕,带着不满,“还真是病秧子。”
“你说啥呢?再胡咧咧,揍不死你!小妹既然还没醒,你把鸡蛋和疙瘩汤放下,等她醒了再吃。”
江月儿撇撇嘴,嘴角的疼让她不敢反驳,但到底舍不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