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和稀泥,“辛梓萱改名了,人家现在叫辛向红,别总是对她成见那么深,她人挺好的……”
女孩嗤笑,“对你们男知青确实好,把团长给的粮食糕点都分给你们吃,看见我们女知青则是耷拉着脸,好似我们都欠她钱似的。”
“李梅你什么意思,阴阳怪气谁呢!”
有人和稀泥,“行了,都少说两句吧,不累呀!”
一直沉默的连长突然喊停队伍,再次点了一遍人数,还是缺一个,“辛向红呢?”
众人皆是沉默,曹连长怒斥,“还不赶紧找。”
“你们快来?这是不是辛梓萱的围巾?”
“就是她的,除了她,谁还有红色围巾,这可是吴团长送的。”
大家就又顺着脚印找,远远看到宿舍灯亮着,好些人都气坏了。
“她什么意思?咱们大家都在雪地里拉练,就她搞特殊,偷偷跑回来,什么可教育好的子女,就是黑五类!”
夜晚紧急演习就够累了,还得踩着没膝的深雪找人,心里有怨气的人不止一两个,这些牢骚,在看到亮着灯,冒着烟的宿舍时,化为愤怒。
大家伙的怒气值,蹭蹭涨。
宿舍内,辛梓萱哭的像个泪人儿,眼睛红肿,右腿无力地垂在炕沿上。
吴勇额头有着细密的汗,一边搓着她的脚,一边低声问:“疼吗?”脚边是一双剪烂的布棉鞋,湿答答的淌着雪水。
她颤了颤睫毛,吐出一个词:“不疼。”
不疼才糟糕!吴勇皱着眉,再次抓起一把雪,快速地搓着她的腿和脚。
一盆雪都搓化了。
女孩子嗔叫了声“疼”,带着女儿家的娇气。
吴勇手一顿,垂下眉眼,“知道疼是好事,说明恢复知觉了,当年在朝.鲜.战场,我也冻伤过脚,我的老领导,也就是你爸爸,他就是这样子给我搓脚。”
他就近扯下一条毛巾,替她擦脚。
“我……我自己来……”她声音几不可闻,向他伸出一只手要毛巾。
他没给她,替她擦干脚,缓缓解开自己衣扣,掀起衣服,将她的双脚暖在自己胸前。
“啊!”
她慌乱地想缩回自己双脚,他用手紧紧攥住,语气带着严厉,“别动,当年你爸爸也是这样帮我暖脚的。”
辛梓萱没再挣扎,她的脸红极了,头埋在膝盖间。
没人再说话,沉默在空气中凝滞。
这时,外面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吵嚷声,紧接着,门被用力踹开,宿舍拥进许多人。
他们眼睛焦灼在他们不同寻常的姿势上,有些呆滞,旋即用猜疑的目光,游弋在两人身上。
众人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最后那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让吴勇心里有了不好预感。
吴勇的警卫员在厨房听到动静,连忙端着热姜汤,急匆匆过来,挤进人群后,同样愣在当场。
坏了!
云汀兰接到消息,周菊芳大闹病房后,便马不停蹄地往住院部赶。
她到时,周菊芳正对着辛梓萱拳打脚踢,嘴里的话很难听,“……你是多缺男人,竟然连老男人都不放过……”
病房里面闹成一团,外面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云汀兰看着倒地的桌柜,满地的玻璃碎片,脸色难看,“住手,这里是医院,有什么纠纷你们回家解决,别在这闹事。”
“你还护着她?”周菊芳瞪着眼,“她当初可是纠缠过你家男人的,你家男人看不上她,就把她扔去下面连队,没想到她又勾搭上老吴……”
“你那可闭嘴吧!”吴勇推开人群,厉声喝止,放下鱼汤就要扯着周菊芳离开,就没见过这么蠢的,非给自家男人扣个屎盆子。
还有这回事?云汀兰讶异的低头去看辛梓萱,确实是美人胚子,抱着被子缩在墙角哭起来,也给人一种梨花带雨的美感,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可惜周菊芳不懂怜花惜玉这个词,仍不罢休,非要拉着辛梓萱让大家看,叫嚷道,“我不走,今个非要让大家好好看看这狐狸精的骚.样……就是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想男人想疯了……”
闭嘴!
吴勇铁青着脸,想也没想就抡出一巴掌,这一巴掌打下去,彻底将周菊芳的理智打没了。
她所有的委屈喷薄而出,伸出手就照着吴勇脸上挠了一爪子,声嘶力竭,“你打我?你竟然为了骚狐狸……打我!”
那么多人看着呢,吴勇就抬手挡了一下,结果把人给推了出去,这一摔,正好倒在玻璃碎片上。
凄厉地惨叫声,让看热闹的人都觉得疼,再看吴勇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吴勇也是一怔。
周菊芳疯子一样,仿佛感觉不到屁股上的疼,抓起手边的玻璃碴就往辛梓萱身上招呼。
吴勇本能的挡在她身前,大家的眼神就更诡异了。
周菊芳气的浑身颤抖,不管不顾的抓起碎片就往吴勇身上划,嘴里发狠,“让你护着那个狐狸精,让你不要脸……”
云汀兰倏地握着周菊芳胳膊,摁着她手臂上的穴位,一把夺走她手心沾满鲜血的尖利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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