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
陈济听着朱高炽急切安抚自己的言语,也是不由得愣了愣,略显有些愕然的抬头回望了过去,与之双眸对视了片刻,虽心中思绪躁乱却也不得不强压下心中情绪,没有不识趣的继续言语,或者做出过激的举动。
同时他也想要听一听,究竟是什么给太子朱高炽的底气,能够让他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来的,毕竟双方认识还是这么多年的时间了,陈济心中也知晓,眼前的太子爷也是一个极为聪慧、聪明的主。
对于眼下事情的利害关系,应该也是心中极为了然的,既然能够了然知晓,那就说明其肯定有底气,既然有底气,那就不妨听听太子爷究竟有什么样的高见,倘若真的能够说服他的话,真的能够办成,陈济自然也愿意于中间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在里面,如若朱高炽的回答不能够说服他、不能够令他满意的话。
就方才朱高炽所提的事情,他也绝对不会参与其中,不仅不会参与其中,并且还会尽最大努力劝解朱高炽放弃这般疯狂、且不切实际的想法,倘若真的没办法劝解的话,他也势必要上奏正于前线征战的永乐大帝,让其回来主持大局,将太子爷这般危险的想法和举动给压下去,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朱高炽带着大明、带着天下黎民百姓踏入那万丈深渊中。
让成千上万、乃至数十万的人,为之疯狂举动陪葬,更不会让好不容易平稳的天下,再次陷入乱局之中。
太子朱高炽见着眼前陈济这老家伙安静下来,宛然一副看自己表演,打量自己的模样,心中也大概能够猜到陈济心中究竟在想着些什么,或者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不过对此,他并未点明和挑破,倘若是没有朱高煦那一番谋画,他确实心中没底,也不敢想那般疯狂的举动,但在听了朱高煦这家伙的谋划之后,他则有了十足的底气。
与此同时,在他看来,朱高煦这等谋划,连他这个一向维稳,喜欢稳坐钓鱼台的人都能够说服,解缙那般自以为是、自傲的家伙都能够说服,为此朱高炽不信,说服不了眼前陈济这个老家伙。
随即,短暂的沉吟了片刻,朱高炽脸上挂着自信笑容,端着桌上茶杯浅酌了一口清茶,轻声道:
“陈济.”
“尔之担心,尔之顾虑,孤心中清楚了然。”
“太祖皇帝捏着鼻子认了,那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也没十足的把握跟控制天下所有的乡绅士族、官吏抗衡,因太祖皇帝知晓皇权难下乡,以及百姓识字少,易被愚弄,于整个天下而言,皇权的话语权、不如整个天下的乡绅士族、官吏,所以不得不妥协。”
“但倘若孤有能够打破,话语权被天下乡绅士族、官吏、读书人垄断的问题,于天下而言能够让百姓不再那般容易被愚弄,真正能够知晓皇权给予百姓的好处,皇权并非剥削百姓的人,真正剥削他们的乃是乡绅士族、读书人、官吏。”
“陈济.”
“你说咱们还用怕他们吗?”
“那些个百姓,则还会听他们忽悠,还会上那些个贼子的当吗?”
“如此情况下,你说孤能不能够让整个天下重新洗牌,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给予天下的黎民百姓一个相对而言的公平公正,让大明天下繁荣昌盛,造就一个不一样的盛世和时代?”
“那些个贼子,还敢真的有恃无恐,还敢自以为是吗?”
“天下黎民百姓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上一些,朝廷会不会好上一些呢?”
此言一出。
陈济没有吭声,眉头紧紧的皱在了起来,脸上表情神色变幻不断。
以他的学识、贯通古今的本事,所以自然而言很清楚,太子爷所言非虚,那些个人的底气,确确实实则就是掌握天下的舆论话语权,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太祖皇帝朱元璋投鼠忌器,不得不妥协的真正原因所在。
自唐朝、黄巢逮着族谱平定了最初强盛的世家门阀,天下得以喘息了些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从‘宋元’两朝开始,某些个世家门阀也慢慢的再次冒了出来。
仿佛如同雨后的春笋。
不过其规模、虽比不上唐朝的五姓七族那般强盛,但此间力量也不小,且够分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眼下的世家门阀比之以往的五姓七族,于整个天下的危害,也差不到那里去。
且这些个势力,好多则从宋元就留存下来的势力,这么多人
想要打破这些人垄断了上千年的话语、舆论权力,哪里有那么的容易。
以杀止戈、非明智之选。
此行为,太祖皇帝在位的时候,就已经实验证明了不可行,走不通的道路。
毕竟天子坐朝堂,百官牧天下。
甭管你天子、皇帝有多大的本事和能力,难道你还能够将自己势力延伸到整个天下各处,那些个乡野之间吗?
显然是不显示的.
所以此才是那些个乡绅士族、读书人、官吏,能够掌握此间话语权的真正原因所在,也是极为无奈没有任何办法的原因所在,哪怕知晓、知道,也没办法根治铲除。
因为天下、需要人来为皇帝治理。
短暂的沉吟了片刻,陈济双眸深邃如渊直直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