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咚咚咚....
紧闭的御书房门,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敲门之声。
大殿之中相顾无言的三人,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不由的身形一震,彼此看了彼此一眼。
“进来。”
之后,斜靠在软榻之上,闭目养神的朱棣,猛然睁开双眸,出声道。
嘎吱...
收到命令,紧闭的房门缓缓被推开,一名小宦官迈着小碎步入内,行礼禀报道:
“启禀陛下。”
“都察院都御史陈大人,在门外求见。”
朱棣上下耷拉了一下眼皮,冲其挥了挥手道:
“宣他进来吧!”
过了片刻,都察院都御史陈瑛孤身走入大殿,直接跪拜在地上,行礼道:
“微臣,参见陛下,见过太子殿下、汉王爷。”
见着跪拜在地上行礼的陈瑛,斜靠在软榻之上的朱棣,半眯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其看了许久,脸上尽是冷意,未挥手让其起身,转而言语中尽是冷意,沉声问道:
“陈瑛,可知朕,召你来所为何事?”
听了这话,跪在地上以额头触地行礼的陈瑛,心中不免一咯噔,一丝惶恐、慌乱之意划过心田,之后硬生生的被他给强压了下去,赶忙收敛心神,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神情,应道:
“回陛下。”
“微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闻言。
坐在高台之上的朱棣,隐匿在心中的怒火,终于压不住了,猛然从软榻之上站了起来,双手叉腰一张老脸铁青、冷冷的注视着他,厉声怒喝道:
“不知?”
“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
“还是说你认为自己所做之事,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
“尔可高枕无忧,不惧?”
“可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此言一出。
陈瑛神情徒然一惊,低垂着的脑袋猛然抬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站在高台之上,面色阴沉如水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朱棣。
不过在对上朱棣阴冷的目光之后,陈瑛下意识的将刚刚抬起的头,再次给深埋了下去,不敢与之对视。
同时其心中方才强压下去的慌乱、惶恐之意,犹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直击心房,让其可谓是心乱如麻,暗呼腹诽:
“不不不...不可能吧?”
“难道真的是那件事情暴露了?”
“这怎么可能.....不应该,不应该啊!”
“做的那么隐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对对对……一定是别的事情,一定是别的事情。”
想到这里,陈瑛心中不断的安慰、宽慰自己,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之后,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把情绪给调整到最佳状态。
随即,其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一丝无辜、不解的神情,幽幽开口道:
“回…回陛下。”
“微臣…微臣真不知陛下所为何意。”
“臣究竟做错了何事。”
“恳请陛下明示。”
说罢!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再次将头给深埋了下去,神情极为郑重的叩首行礼。
“呵呵.....”
“不知道?”
“自己所做过什么事情,居然还需要我来明示?”
听了这话,朱棣脸不由得变了变,神情冷的有些吓人,气极反笑道:
“好好好....好啊!!”
“喜欢给我踹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希望你能够,从始至终、一往如既的硬气。”
之后,他冷冷的瞥了其一眼,也懒得与其过多的掰扯,知道就眼前发生的事情,想要这混蛋老老实实的承认,怕是不太可能。
随即,其转而将目光看向敞开的御书房大门,冲其一声怒吼道:
“来人...”
“将之前拉下去疗伤的贼子给带上来。”
嗒嗒嗒....
过了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两名身着铠甲手持大刀、神情郑重的将士,押解着一名浑身伤痕累累、蓬头散发、神情萎靡,极为狼狈的中年男子朗朗苍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带在双脚之间的镣铐,拖在厚重的石板之上,声音格外的刺耳,让人不由得升起鸡皮疙瘩。
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的陈瑛,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瞳孔之中的双眸不由自主的扭头瞥了过去,想要看看朱棣所召来的为何人。
自己究竟又是犯了什么事情,能够惹得眼前这位爷发这么大的火气。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随着映入眼前的熟悉的身影,跪拜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的陈瑛,身子顿时僵住了,双眸之中满是惊骇、恐惧、惊慌之意,变的心神不灵了起来。
其额头之上,不知不觉已然冷汗密布、顺着脸颊处不时滑落。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他会被抓,怎么会落在朱棣的手中?”
“不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