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此言一出,犹如一声惊雷在众人脑海之中瞬间炸响开来。
所有人脸色瞬间变的苍白起来,眼神也不自觉有着一丝迷离。
见着众人不说话,朱高煦半眯着的双眸猛然睁开,双目直勾勾的看向夏元吉,徒然一声爆喝道:
“朝廷一斤盐卖八十个铜板,价格高的甚至卖到了一百个铜板。”
“夏老头...”
“你身为户部尚书,对于数字、算数这一块,应该极为精通,也最有发言权,众人也信服。”
“为此,就根据我眼前精盐的成本、粗盐的售价核算,看看一年正常盐应该有多大的利润在里面。”
被点到名的夏元吉,心中下意识一咯噔,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恐之意,脸色不知不觉的变的苍白了起来,身形亦是止不住的颤抖、打起了摆子,直接愣在了当场。
他不是傻子...
之前不知道,不了解就算了。
如今就眼前的事情,隐藏的东西被取了下来,放在了台面上。
他又是主管户部的人,就方才朱高煦说出成本的时候,短暂愣神之后他就已经反应了过来,那时心中就不免简单的盘算了起来,得出了一個恐怖无比的数字。
如今面对质问,又让他仔细的核算。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是该算,还是不该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没办法啊!
太吓人了,真的太吓人了。
倘若真的核算....这其中牵扯的人和事情,不知道多少人要人头落地,又会掀起什么样的血雨腥风来,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脸色惨白,声音略带着一丝颤抖,道:
“王....王爷...”
“要不还是不算了吧!”
“这这这.....”
听了这话,朱高煦双眸微微一凝,脸色瞬间阴沉起来,冷冷的注视着,徒然一声爆喝道:
“为何不算?”
“夏老头...你在害怕什么?”
“究竟是不敢算,还是说你在中间有着什么?”
“或者说你觉得,大明上上下下就只有你夏老头一个人会算账,会算数不成吗?”
爆喝之声响起,夏元吉身体一抖,吓得直接跪拜了下去,赶忙叩首道:
“冤枉...冤枉啊!”
“王爷、太子殿下......老臣绝对没有参与其中,绝对没有做过任何逾越之事,兢兢业业为朝廷做事。”
“恳请汉王爷、太子爷明鉴!”
‘哼.....’看着跪拜在地上的人,朱高煦一声冷哼,脸上尽是无尽的冷意,沉声道:
“既然如此,你在怕什么?”
“纸能包的住火吗?”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话没听过吗?”
“没有任何牵扯,你又何必隐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夏元吉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本王知道你一片赤诚忠心,担心朝局动荡...放心我不是鲁莽之人,不会做任何冲动之举来的。”
“我们都是为了大明变的越来越好,想来老头让我监国,亦是这个意思。”
“难道你想户部还过的这般拮据吗?”
“老头子还没有,有他坐镇宫中,我也乱来不了。”
言罢。
朱高煦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陷入愣逼中、满脸茫然的太子爷。
被扶起来的夏元吉眉头紧锁环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神情瞬间变的无比凝重,沉声道:
“启禀王爷、太子殿下。”
“方才老臣在心中粗略估算了一番,除去所有的消耗以及成本,不出意外的话。”
“大明每年食盐纯利润绝对不会低于六千万两白银。”
“而我们大明每年的盐税收入,也不过堪堪才八百万两银子左右....”
闻言一直坐在椅子上面,半眯着双眸沉思的朱高炽猛然站了起来,‘啊’一声惊呼之声响起,难以置信的大喊道:
“夏老头...你说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亦是瞬间变的无比阴沉,双眸之中已然被愤怒之意填满。
朝廷盐税收只有八百万两银子,而盐真正的利润却是最少不低于六千万两银子。
如此大的差距啊!
剩下的几千万两白银进了谁的口袋?
又是何人敢与朝堂争利,将这般巨大的数额装进自己的口袋?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别说朱高炽愤怒了,院中此次参与谈论的重臣,没有一个人心中是不愤怒的。
他们这些人累死累活...为了大明朝政奔波,呕心沥血。
却许多时候为了没有银两陷入困境,甚至朝廷因没有钱发俸禄,给他们这些臣子以物置换。
之前都以为是大明的国力弱,经历了太多的战乱,致使税收各方面还未真正的恢复。
结果....这哪里是没有恢复?
早就恢复了好不好?
只不过本该属于朝廷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