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傅海棠眼神落在那个黑点上,扔了钢笔,面沉如水后是自嘲一笑。
自虐般想告诉她,然后亲眼看着她去找陈放,亲眼看着她在找到陈放后,是如何的表情。
甚至,她会不会一下就想起什么来?
“在医院,京西医院重症监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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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安静席卷傅海棠的办公室,偌大的空间静谧如水,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搭在桌边的手修长白净,那枚铂金婚戒格外醒目。
原来,自始至终,这婚戒圈住的只是他自己。
于特助敲门进来,“傅董,您猜的没错,陈总的病房外开始出现陌生人了,我已经安排人暗中盯梢。”
傅海棠手正摸在婚戒上,连他自己都没知觉,戒指已经脱到指骨中央。
于特助的声音惊醒他,他看了看婚戒,又立刻套了回去,“嗯,看好他,别让陌生人靠近,等我安排。”
订婚宴如期而至,宋未雨原本不想去,可经过黑西装这事,她就特别想知道真相。
毕竟,度假村是韩观山的地盘,这衣服带着血出现在度假村医院,她很难不把这事跟韩观山联系到一起。
这股忐忑不安的恐慌已经围在她身边多日。
势必,要去找个答案。
“我想跟你一起去参加宴会,可以么。”
韩观山正穿衬衣,回头看他一眼,“听话,在家等我回来。我去也只是上个礼,不多待。”
宋未雨也料到他会这样说,自从她要死要活寻那件黑西装后,韩观山看她更严了。
男人过来吻了吻她额头,“在家乖点,无聊可以收拾收拾你的首饰衣服,明天我们离境。”
看她眼神黯淡,韩观山又笑着给她点希望,“我们带着儿子走。”
儿子?
宋未雨仰头,一脸懵,还真有儿子,竟然不是杜撰出来的?
“他不是在上学?这样会不会耽误他学业?”
“没关系,之前他也是在国外上学,我今天去把他接回来,明天他跟我们一起走。”
只要到了东南亚,即使宋未雨发现宋宋跟傅海棠长得很像,也没办法了。
大不了哭闹一顿,人生地不熟的,她再闹也飞不回京城。
又没了记忆,一辈子,就只能待在他身边。
韩观山走了,宋未雨站在窗前看他的车消失在视野中,她明白,今天是自己唯一离开度假村,走近真相的机会。
门口有人守着,盘山公路上也鲜少有车路过。
所以即使她冲出去,也找不到车带她去市区。
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联系傅海棠,求他帮忙,只是不知道这人还会不会帮她。
而且他儿子今天订婚,应该没时间搭理她吧。
电话打过去,响了几声,一直没人接。
宋未雨本还有些期待的心情,一下下跌落回胸腔,不知怎地,最近一想起傅海棠,她就莫名心里憋闷。
甚至会忍不住去想他夫人,他长得这么好看,条件又好,夫人一定是个世家出身的大美人。
不像自己,只是个连记忆都没有的小人物。
第二遍电话打过去,对方接听了。
温柔的女声传了过来,“喂你好,傅…海棠正在换衣服,不方便接电话,您是哪位?”
原来这是他的名字。
她一直喊他傅董,从未过问他的名字,能直呼他大名的,想必是很亲近的人。
宋未雨神色有些不自然,“你好,我是…傅董的朋友,麻烦您让他回个电话行么?”
她在楼顶受了凉,声音有些变化,但语气谦逊,对方听了很受用。
那女人握着傅海棠的手机,以女主人的姿态施然回答,“好呀,那等他换完衣服…”
宋未雨掰着指头静静听着,心像包裹在塑料袋里,喘不上气。
对方还未说完,手机里就传来傅海棠稳重的男声,“沈兰因,我手机呢?”
然后,电话就被慌忙挂断了。
宋未雨茫然握着手机,此时此刻,被塑料袋包裹的心脏逐渐消耗掉其中的氧气,她呼吸困难,指尖攥到发白。
尤其在听到傅海棠喊这个名字时,她难以克制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