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姨当然不会让事情就这么算了,她开始找机会打听姓文的下落。
那时候的翠姨,基本没有助力,身边就陶国庆这个半大的孩子。
而且这个孩子还特别容易冲动。
最后,翠姨也只是模糊地得到一个答案,姓文的一家人都在外地,甘家人应该没帮他们办理掉来京的事情。
事实是,甘家确实没有帮忙,但是姓文的夫妻俩都特别会钻营,他们打着甘家的旗号,跟相关职权部门的人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某些人以为他们真的走通了甘家的关系,让他们调回了京城。
以前翠姨没查到这家人的情况,还有一个原因是,姓文的改名字了。
他的本名叫文瑞飞,后来改名叫文光辉。
翠姨不知道他改过名,再加上整个京城姓文的也不算少,她唯一能留意的就是姓文的领导。
看到能出现在报纸和电视新闻上的领导,几乎没有姓文的,就算有,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翠姨就放心了。
只要对方过得不算特别好,她心里多少能平衡一些。
当然,翠姨得知那个男人很狗之后,也做了一件大事。
文家人,嫡出的那一脉,已经没人了。
算起来,文家就只剩下跑出去投军的文瑞飞还活着。
解放后,也不知道他是没跟家里联系,还是跟家里人秘密联系,但是人没回来。
文家人在五十年代清算的时候,就没剩几个人。到了后来,文家夫人跟儿子儿媳还有孙子投河之后,文家在京城就没人了。
前几年,当年的事情陆续被纠正,充公的家产也陆续返还给个人。
负责调查登记的人还算是负责,他也正好知道翠姨跟文家人相熟,问她是否知道文家人还有没有人活着,房产和当年充公的东西,可以返还给文家。包括已经去了国外的人,回国的话,也能返还。
翠姨的回答非常干脆——没有!文家人,没人出国。
为了断绝姓文的回来要文家的家产,翠姨甚至还提供了文家当年借贷别人的凭证。也就是说,现在登记在文家名下的房子,其实已经拿来抵债,只不过因为解放前动乱的年代,债主举家逃亡。
如此一来,文家的家产就理所当然被全部充公。
那时候,正好是外地知青陆续返程,城里特别缺房子,祖孙几代人十几口住在二三十平的房子里,这都是非常普遍的情况。
能够多出那么一套房子不用归还给个人,也算是缓解了有关部门的压力。
……
一顿饺子吃完,翠姨已经收拾好心情。
她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昂扬斗志,她也没再瞒着,放下筷子之后就跟四个晚辈说清楚,当年她和姓文的之间的事情。
说完之后,翠姨还特意强调一点:“你们可千万不要以为我单身到现在是为了等那个男人。其实,要是遇到合适的,我也不会那么死心眼。我没那么情深意重,一方面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另外一方面是心里边有对别人的承诺。”
小刘总率先表示自己相信翠姨对那个男人的态度。
翠姨又继续说当年甘家住这个四合院的时候,姓文的来送礼的事情,以及后来关于文家房产的事情。
翠姨把细节都说得很清楚了,包括姓文的他媳妇说宋家人的坏话的事情。
说到这里,翠姨就很懊悔地说:“今天在那个女人家里,我竟然没发挥正常的水平!我只是帮一个保姆出了气,却没给宋小姐和宋先生他们出气。所以我回来之后才那么郁闷……”
翠姨看向周朗。
周朗说:“翠姨,您别郁闷。人的脑子突然接受到意料之外的信息,不能第一时间采取自己认为最合适的方式,这是很正常的。人除了有大脑之外还有情绪,方方面面的功能都会牵制一个人做出来的举动。”
陶国庆眨眨眼,他周哥说话很有水平,但是他好像不太能听懂。
叶舟也跟着说:“就是呀。就像我们平时很多人吵架一样,面对面吵架的时候,很多话都想不起来怎么反击。回来之后,就会忍不住在脑子里复盘——当时我为什么不说这句话?当时我为什么不用这件事情来堵对方的嘴?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您当时已经处理得很好了,至少通过保姆的事情,让她的邻居们知道她并不像她表露出来的那样温和有礼。
其实也是一个为了钱,算计到骨子里的人。”
小刘总也提供了自己的意见,他说:“保姆的工资其实没有多少钱啦,她都能晚几天不发,说明什么?说明她其实很缺钱。不是说,她的儿子准备要结婚吗?我估计,他们是高攀了女方家里,为了撑面子,买了不少不符合他们家庭收入的东西。”
经过详细调查的陶国庆,不由得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小刘总。
脑子好的人,果然都一样,他周哥也是如此,总是能通过一些细节推测出事情的原貌。
陶国庆连连点头说:“对对,小刘总说得对。
我下午去调查过他们的情况了。
文瑞飞,现在改名叫文光辉。
至于他为什么改这个名字,我现在暂时还没有查出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