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硕家就在一楼,唯一轻工业部家属院最后面的一幢楼。
郑元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刻他家窗户外面趴着一个人。
这人是陶国庆安排来的,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虽然还没结婚,但是跟踪郑元硕回来后,就看到他媳妇去房间拉窗帘,他心里也大概能推测出他们夫妻可能是要干造小人的活。
蹲在房间后面听那种事情,耳朵会长水泡吧?
小伙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郑元硕匪夷所思的话——
“贱女人,还不赶紧像狗一样爬过来。”
“母狗会穿衣服吗?”
“……”
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小伙子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认知都颠覆了。
他平时是个混不吝的,但是听到房间里男人说的那些话,以及推测出男人正在做的那些事,他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
终于结束了,他又听了很久,听到女人传出的痛苦喘息声,他才离开。
回去后,小伙子一夜没睡。
第二天,天蒙蒙亮,小伙子又一次来到轻工业部的家属院。
他看到郑元硕提着公文包,精神奕奕地从家里走出来。
一路上,郑元硕都跟邻居们打招呼。
“大娘,你怎么一个人去买米,当心身体,等你儿子休息的时候跟你一起吧。”
“徐大爷,你出院了?以后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抽烟了。”
“……”
看着郑元硕远去的背影,小伙子把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吐,“人模狗样的畜生。”
又过了半个小时,郑元硕看到昨晚被虐打了三个小时的女人出门了。
虽然是住在一楼,但是从单元楼走到外面,还是要下三级的台阶。
只见那个女人扶着墙,艰难地挪动脚步。
正好有邻居路过,看到她,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你又睡到这个时候呀。真是命好,郑处长居然也不要求你做早餐。”
女人脸色惨白,却没有说一句反驳的话,继续艰难地挪动脚步。
“你这又是干什么啊?又要装病了?上个星期你可是已经请过一次假了,今天还要请假?”
“人家男人是处长,请假怎么了?”
“……”
小伙子看着女人一步一步往外走的身影,心里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个小时后,他来到邮电所,打长途电话。
卢星海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之后就让人去找陶国庆。
“他肯定是跟那个来兼职的罗老师在一起,罗老师在哪里,你就去哪里找。”
果然,三分钟后,陶国庆被找来了。
随即,约定三分钟后再打过来的电话也响了。
陶国庆一边听电话那边的人说话,一边脸色慢慢变黑。
挂断电话前,陶国庆骂了一句:“他妈的!真他妈畜生!”
卢星海都没机会问陶国庆发生了什么,陶国庆就跑出去了。
只是,很快他又回来了,问卢星海说:“我现在去找周哥,能找到人吗?”
最后,还是卢星海陪着陶国庆去找的周朗。
直到中午,周朗才有时间出来见陶国庆。
周朗听完,眸光微沉,他吩咐陶国庆和卢星海分别去做几件事。
当天傍晚,下班后,周朗直接骑自行车去了西院。
任老看到周朗进来,立刻把手里的笔记本锁进抽屉。
等周朗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张嫌弃他的脸,“哟,怎么想起来往我这跑啦?”
周朗表情非常严肃,“任老,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看到他这副样子,任老顿时感觉有些不太妙,“什么事?边境又出状况了吗?”
周朗把旁边的椅子挪过来,坐在任老对面,说:“谢晴的情况很不好,她被郑元硕虐待了很多年。”
听到这话,任老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周朗几乎没有用任何的修饰词语,就把他之前安排陶国庆做的事情都告诉了任老。
包括了昨天晚上陶国庆的人听到的那些暴力行为。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郑元硕对谢晴施暴的地方,都是女性特征的部位。
几十年前的侵略者,审讯革命同志的时候,用的酷刑也不过如此。
任老一边摇头一边说:“这……这怎么可能?我隔段时间就托人打听的,郑元硕对谢晴很好。”
“您是跟轻工业部宿舍楼的邻居们打听的吧?嗯,外面的人确实都以为郑元硕对谢晴很好。但是,您是不是忘记了,郑元硕这个人其实很会演戏。”
任老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差点没站稳。
周朗扶着他坐回去,然后说:“任老,如果您想帮谢晴摆脱现在的困境,还是把关于郑元硕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任老陷入了沉默。
周朗也没有催,就这么坐在旁边静静地陪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阳的余晖已经尽数淹没的时候,任老终于开口了。
当年,故交好友临终前,把郑元硕托付给任老。
郑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