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长青收到白行可从宫外送进来的信时,她已经将白士元送到虢州做知州了。
这是她给赵祯上书要求的,原因是她觉得自己的老父亲在京城安逸了好几年,一点建树都没有做出来,遂请求赵祯将她的老父亲外放锻炼。
不是为自己求官,卢长青这点小要求赵祯还是答应的,毕竟白士元这几年的确没做什么实事,且虢州知州可是六品,比度支司判官还要高半品呢。
白士元可不知道自己被“流放”是他好女儿的主意,还以为真是自己这几年在岗位上没做出成绩惹毛了赵祯,本想着找顾戢找找关系疏通疏通,结果谁来都不好使。
白士元自知已无力回天,便只能安慰自己,幸好是在虢州,而不是别的穷乡僻壤之地,不然也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熬出头来。
京城那么大个宅子不可能空着,白士元觉得自己三年之后还会再回来,所以便让杜荷之留了下来,想带着林文卿和白元瀚及他之前新纳的妾室一起去虢州,但被林文卿拒绝了。
“扶楹这次立了那么大的功,说不定能说动官家让她回家住上几日,我得在府里等她。”
白士元想想也行,等他在虢州安顿好了再派人将林文卿接过去也一样。
至于白行可,在白士元眼里,她已经是半个顾家的人了,自然是要留在京城里的。
卢长青看过白行可的信后直接烧了,白士元是铁了心要卖女儿,明知道顾闝虫是个什么样,还有意跟顾家做亲家。
这么上赶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顾闝虫家承袭的不是爵位,而是皇位。
白行可问有什么方法可以不嫁人,卢长青只回了五个字:舍得一身剐。
这次卢长青不仅造了火铳,还造了专用于城防要塞的大型铳炮,并改良了连弩。
西夏的兵马在宋夏边境活动愈发频繁,李元昊更是寄信过来大骂宋廷言而无信,嘲讽宋军腐败无能。
朝廷大怒,群情激愤,不少键盘侠大吵着要给李元昊一点颜色瞧瞧。
赵祯也在气头上,加上卢长青搞出来火铳,想着正好拿李元昊试试,于是做出了跟史书上同样的选择。
卢长青听到风声赶忙回宫找赵祯要官。
赵祯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太确定地问道:“你说你想要什么?”
“臣知道官家必不可能授于臣振武军节度使的职位,还请官家授我副使的职位,让臣能从旁辅助。”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臣知道。”
“哪有女子上战场的?我大宋又不是没兵没将了?”
“官家莫不是忘了前唐的平阳公主?当年唐高祖起兵,平阳公主亲临战场,身先士卒,擂鼓鸣金,参谋军务,样样不输男子。臣虽不是大宋的公主,但也是大宋的子民。
臣愿效仿平阳公主,为大宋,为官家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卢长青铿锵有力地表完忠心,一撩官袍直直地跪在地上。
赵祯走下来将卢长青从地上扶起来,有些为难地道:“我知道你有这份心,可……前朝那些大臣不会同意的,毕竟没这个先例不是?”
“陛下,你才是皇帝!”
当年那么硬气废后,把那些反对的朝臣哐哐一顿贬,现在不就给她加个官吗?这就开始缩蛋了?
卢长青继续道:“而且那批火铳也需要人运过去,运过去之后还需要专人保养,这些事都需要臣来做。”
赵祯不以为意地道:“保养交给其他人做就行了,你还是留在京城吧。”
“陛下,请让我去吧!”
赵祯目光幽深地看着卢长青,“为什么执意要去?”
卢长青不答反问:“我能问下陛下心中所选的人是谁吗?”
“范雍范侍郎。”
果然。
“还有三衙管军刘平刘殿帅是吗?”
赵祯诧异,“你怎么知道?”
“延州是党项出入我朝的要冲之地,这绝对会是李元昊袭击的第一个目标,这么重要的城池,官家不可能会派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官员或者将领守备。”
卢长青分析道:“至于范侍郎,他常年历任西北,政绩斐然,很得当地人民心,所以在官家看来,他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难道不是吗?”
虽然后世将三川口战败的锅扣在李士彬、刘平和范雍头上,但在卢长青看来,这三人中问题最大的就是这个叫范雍的老头子。
“官家,范侍郎已经老了,人越老顾虑也会越多,所以让臣这个年轻人从旁协助他吧。”
赵祯转身闭上眼,半晌后忽地睁开,“好。”
赵祯挥手召来候在一旁的张茂则,道:“去把杨都知叫来,传旨授白扶楹振武军节度副使……知延州。”
说出最后三个字时,赵祯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卢长青猛地抬头看向赵祯。
变了!
原本应该是范雍被拜为振武军节度使、知延州,刘平担任鄜延路副部属(当地军事副长官),因为有了她横插一脚,现在由她成为延州的长官了。
赵祯一脸沉重地道:“扶楹,我可是将延州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你了,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