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也是第一次见到新婚祝福词是祝她前程似锦的。
来养鸡场上课的时候,她还特意问卢长青为什么不祝她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卢长青言辞恳切地道:“因为我觉得婚姻并不是人生最需要的东西,进步才是。
我希望未来的你,在有了家庭,有了孩子的情况下仍然能把你自己的人生和事业放在第一位,永远不要停下学习、进步的脚步。”
“谢谢。”阮糖真诚地感谢,开心地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卢长青道:“没什么喜不喜欢的,只有合不合适,交朋友也是这个道理。”
阮糖脸上的笑淡了,“我们不是朋友?”
卢长青委婉地道:“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可能达不到朋友的程度。”
阮糖笑得有些勉强,“我以为你送我新婚礼物就是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呢。”
“我们好歹算是同事吧,你结婚,我怎么着也该送点礼物。”
而且对方还是大队长的女儿,人情世故这方面,卢长青还是很注意的。
“原来只是同事啊。”
阮糖尴尬地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这种感觉让她心中十分别扭。
她也不是说非得跟卢长青交这个朋友不可,可是心头忽然憋屈得慌。
“为什么?我难道还不如我三嫂吗?”
卢长青直言道:“你没必要跟你三嫂比,只是我不太喜欢跟太自私的人交朋友,因为她们极有可能会算计到我头上,我不喜欢把问题复杂化,交朋友也是,这样太累了。”
阮糖承认她自私,可自私有错吗?自私就一定会算计身边人吗?
卢长青没回答阮糖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朋友在你眼中的定义是什么?”
阮糖想也不想地道:“就平时能谈谈心说说话,可以一起嬉笑打闹的人。”
“可是在我眼中,朋友是指志同道合、情意相投、交谊深厚的人,这其中肯定也少不了互相帮助,你连你妈、你嫂子们的辛劳都无法体谅,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会体谅我,或者在必要时候帮助我这个陌生人?”
阮糖反驳道:“我哪里不体谅她们了?我现在已经在帮着做家务了。”
“扪心自问,你做家务的初衷真是因为体谅她们吗?也许你看到了你妈妈的辛苦,但你嫂子们呢?你真有觉得她们在你家日子过得辛苦吗?”
“你可能会觉得,这有什么辛苦的,现在农村里的女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谁不是又要下地又要做家务的?而且你嫂子们在娘家不也什么都要做,凭什么来了你们家就不做了?”
卢长青看着阮糖,问道:“你有没有这样想过?”
阮糖没有回答,心虚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你只拿她们跟村里其她女人比,你怎么不拿她们跟自己比,跟你几个兄弟比,跟你爸比呢?
你现在也嫁了人,设身处地想一下,你跟陆绍丰在外边一起干活劳动,回家累得要死,你婆家人心疼陆绍丰不心疼你,要陆绍丰好好休息,却要你去煮饭洗衣服,你不愿意,她们却说谁家媳妇不是这样过来的,你会怎么想?”
阮糖的话脱口而出,“凭什么要我一个人做,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家。”
“你嫂子们那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卢长青语重心长地道:“同一件事,如果你有权力说不,那你也应该允许她人拥有同样说不的权力。”
“你可以在心里不认可她们想做的事,但在明面上不要做出反对的行为,甚至必要的时候,你还可以帮她们一些小忙,也许你能得的好处比阻止她们反抗获得得更多。”
阮糖摇了摇头,“我不太明白你这话。”
卢长青指了指鸡圈,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出主意让村里盖这个养鸡场吗?”
“难道不是为了给乡民创收?”
卢长青笑了笑,露出一口被黄皮衬托得白晃晃的牙齿,“乡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为了她们忙前忙后特意盖这个养鸡场?”
阮糖惊愕,“难道不是?”
卢长青指了指自己,“我的初衷是为了我自己。”
阮糖这下是真不明白了,卢长青对这个养鸡场有多上心她是看在眼里的,吃住全在这边,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她一直以为对方是真的为了她们村无私奉献。
“我不想下地干活,下地太累受不了,所以我想到建养鸡场。我读过书,会写字,会算数,更会养鸡,全村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养鸡场负责人的身份。
但我还是不放心,于是我在你爸面前表现,在县领导面前表现,最后心想事成。”
阮糖瞠目结舌,怎么跟书里完全不一样?剧情不一样就算了,怎么人设也变了?说好的吃苦耐劳勤劳能干呢?
“你给我说这些就不怕我说出去?”
卢长青无所谓,“现在全村的人不说对我感恩戴德,也算是尊敬有加,你觉得她们会信你的话?而且她们不也从这个养鸡场获益了吗?干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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