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诏狱内,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与沉重。靖如玉离开之后,瑞王原本紧绷的心弦突然放松下来,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许多,不知怎么回事,他内心坚定地相信,靖如玉一定能将消息传出,周王和赵正也一定会来救他和英王。
瑞王轻轻地打开那两个包袱,惊讶地发现,里面不仅有一些吃食和衣物,竟然还贴心地准备了一床柔软的褥子!瑞王将食物分发给英王和萧仁,三个人顾不上形象,如饿狼扑食般,风卷残云地吃光了。
待到腹中稍有饱腹感,瑞王便开心地将褥子铺开,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准备进入梦乡。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悠扬婉转的歌声传入耳中。那歌声如泣如诉,饱含着无尽的哀怨与深情:
“寒夜微凉,孤灯影碎,
谁在红尘深处,念情似海。
长亭旧路,花落成灰,
岁月如刀斩断,相思无悔……”
瑞王立刻坐起身来,凝神倾听,试图捕捉每一个音符。听了一会儿,又轻轻掐了一把自己,确定不是在梦里,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大半夜怎么还有歌声?”
萧仁闻声,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道:“听狱卒说,是一名疯了的舞女。常在半夜咿咿呀呀地唱,搞得人睡也睡不好。”
“舞女,大哥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吗?”瑞王突然想起,刺杀皇帝的舞女也关在这里。不久前萧义陷害英王和周王,他又回了徽州,几人走的着急,还没来得及审明并处置那些女子。
“什么时候来的,我就不知道了,人家在女牢。不过这歌声,你二皇兄进来前几天开始的。”萧仁不耐烦地说道。
瑞王一听,看了一眼英王,说道:“有可能真是那女子。”说着,做了一个刺杀的动作。
英王入狱后,虽然也多次听到这歌声,但是他心烦意乱,不想多问,又早将舞女刺杀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如今,瑞王提示,他复又想起,心中顿时涌起一丝喜悦之情,说道:“你说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瑞王笑了笑,仿佛看到了出去的希望,迫不及待地嚷嚷道:“来人,来人!”英王和萧仁都看向瑞王,不解其意。瑞王却一脸决然,继续喊人。
几个狱卒听到喊叫,连忙走了进来。瑞王直言道:“将那唱曲儿的女子带来,给我们三兄弟唱一个。”
“我的爷哎,那是个疯子呀!”一个狱卒说道。
“不怕,二哥一身功夫,还制服不了一个疯子不成?快去快去。后日就要死了,怎么着听个曲儿也不行?本王虽然被关了,但是又没有削爵,找舞女听个曲儿都要看你们脸色?”瑞王开始撒泼起来。
“小的是怕她伤了您。”狱卒耐心解释。
“不怕,快去带来。”瑞王催促道。
狱卒们见瑞王如此执意,想起靖如玉曾给的银子,便决定将舞女带来唱一曲。二人商量了一下,只是唱曲,应无大事,便未向萧义汇报。
片刻后,狱卒带着舞女来到瑞王的牢房。瑞王一看,果然是刺杀皇帝的舞女!当日三兄弟被萧义作乱,都走得匆忙,未及处置,如今再次相见,仿佛看到救命符,心中一阵欢喜,感慨无限。
舞女见到瑞王和英王,微笑着,分别行礼道:“参见王爷,参见王爷。”
“好家伙,疯了还认识王爷!”一个狱卒见女子行礼,奇怪地说道。
瑞王问那狱卒,道:“她是怎么疯的?”
狱卒答道:“开始好好地,林丛来看过一次,林丛走后,她就疯言疯语地,突然有一天就开始在夜里唱曲,一日内,将一个牢里关着的几人都打伤了,小的们一看,竟是疯了。”
“有和太子报过此事吗?”瑞王忙问。
“没有,一个下贱的舞女疯了,这等小事,小的们不敢去找太子。倒是和林丛说过,但是他那时候升任大将军,忙着出征,说要过来看,也一直没来。直到今天他被关进来,小的才发现,他也被抓了。”那狱卒老实回答道。
瑞王闻言,心中一喜,让那狱卒去休息,自己陪着那舞女玩了起来。二人嬉戏片刻,舞女渐感疲惫,躺在他铺好的褥子上,蜷缩成一团,沉沉睡去。
“五弟,曲儿没听成,还赔了一床好褥子,哈哈哈哈哈!”萧仁见状,笑话瑞王。
“我乐意。美人儿床上卧,做鬼也风流。你就眼馋吧你。哼!”瑞王回怼了萧仁一句,看着那女子,露出一丝笑意。
“你干什么嘛?”英王见瑞王偷笑,问道。
“嘘!”瑞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跑过去,和英王耳语了一句,英王听完,不相信地看着他,他点点头,说道:“你快睡吧。”说完,自己也坐在地上,靠着牢门睡着了,不一会儿便鼾声四起。
不一会儿,舞女突然睁开眼,窸窣起身要走。瑞王一把拉住她,低声道:“说,为什么装疯?”
那舞女见瑞王没睡着,自知中计,便不再装,跪地哭诉道:“王爷饶命啊,奴家不是有意骗王爷,只是奴家不想死。”
“怎么回事?慢慢说来。”瑞王将她按坐在身旁,柔声问道。
“林丛要奴家自裁,奴家只好装疯卖傻,企图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