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人将两车冰装好,迟迟不盖印,车夫没办法拉走,江远山看他盯着印鉴左看右看,立马又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放到其眼前的几案上。刘凌人瞬间眉开眼笑,哈了口气,将印鉴重重盖下,江远山带着冰回了靖宅。
叶知卜指挥着,让江远山和金不焕一起,将大一点的几块冰放到浴桶底部,吩咐乌花,将乌珠的外衣和鞋袜全部脱掉,众人将乌珠抬到浴桶里,又将碎冰盖在她身上。叶知卜又看了看乌珠的左脖子,看到青筋没有继续向上延伸,眉目舒展开来。
“药来了。”李生缘提着两个木桶走了进来,江远山问道:“药呢?”
“桶里。”江远山将桶放在地上,说道。
“舀三碗,灌下去。”叶知卜在自己的药箱里一顿翻找,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子,轻轻掀开个缝看了看,又快速盖好,放了回去。
见没有人给乌珠灌药,他只好亲自舀了,捏开乌珠的嘴,猛一下灌了一碗进去。乌珠病着,又来不及咽下,呛得直咳嗽,叶知卜并不理会,又灌了两碗,后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直,露出背部,运功推了几下,乌珠猛地吐了一口血,还带着一个肉团。叶知卜见状,快速将乌珠从浴桶抱出,说道:“乌花过来,给你姐姐用药擦一遍身子,行谨,另外一桶药倒进浴桶里。”说着将乌珠放在床上。
按照他的吩咐,靖如玉和乌花去帮乌珠擦身子。江远山将一桶药倒入了浴桶,乌珠吐出的肉团立马四散开来,众人一看,居然是一团虫子!江远山看着叶知卜,表示不可思议,叶知卜说道:“蛊虫靠血活,将她放在冰上,血就走得慢,虫子不好活,就会抱成一团,又灌了相克的热药,催吐出来。”
“为何还要浇一桶药,这冰和药不是都浪费了么?”江远山不解。
“这蛊虫性情团结的很,遇到危险,母虫会被小虫包在最里面,不杀死母虫,它进入谁的身体,这个人就会成为下一个中蛊的人,母虫遇冰不繁衍,这药里又有几味毒药,能全杀死,不浪费。”叶知卜轻松地说道。
“叶神医,果然名不虚传!”李生缘夸叶知卜道,叶知卜摆摆手,淡然地说:“什么神医不神医,就是走的地方多了,学到了别人治病的法子而已。”
“乌珠算是脱离危险了么?”江远山问道。
“死不了啦,后续我再开几天药,慢慢调养几天,就恢复差不多了。”叶知卜看了看乌珠,冻得脸煞白,他对靖如玉和乌花说道:“你们给她盖上一点嘛。”靖如玉忙拉过一床被子,盖在乌珠上半身,帮她擦起了腿。
将乌珠从阎王手里抢回,几人高兴地叫出了声。这时,金不焕突然说:“六九去哪了?”大家才注意到于六九不在屋里。靖如玉听到他们说话,回头说了句:“在厨房帮福婶做饭呢,今天福婶有些忙不过来,喊了他去帮忙。”
“福婶真会找人,六九能会做什么饭?”江远山笑着说道。
“那你可不能小瞧他,咱们前几天吃的饭,有好多都是他帮福婶做的。”靖如玉听江远山说于六九不会做饭,忙说出于六九帮做了好几顿饭的事儿。
“三娘教子有方,六九武功好,人也善良,还会做饭,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孩子。”李生缘夸奖道。
“这是在夸我吗?”熟悉的声音传入,于六九走了进来。跑过去看了看乌珠,见靖如玉和乌花在擦脚,他问道:“怎么样啦?”
“叶神医说没事儿啦。”靖如玉笑着告诉他,乌珠已经转危为安,他才注意到屋子里还多了一个人。说着就给叶知卜行了礼,感谢他的大恩,叶知卜忙拉过他,说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于六九看着叶知卜,努力地回忆,始终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神医,我们真的见过吗?”于六九憨态可掬地问。
“没见过,但是你应该认识我,我是他舅兄。”叶知卜指了指江远山说道。他说完,又过去看了看乌珠,搭了脉,笑着对乌花说:“放心吧,小姑娘,你姐姐没事儿了,咱们先出去,让她睡一觉吧。”说着带着众人走出了屋子。
于六九听叶知卜说,自己是江远山的舅兄,他想起江远山殷勤地讨好叶知秋一事,有些生气,说道:“行谨兄,你不够意思,家里都有夫人了,还成天巴巴地追着人家知秋姐。”江远山一脸冤枉的表情,苦笑着,对于六九说道:“他叫叶知卜。”
叶知卜?于六九可太熟悉这个名字了,逍遥堂医学本里有记载:叶知卜,神医叶天士之孙,云游四海,百草大家,擅治疑难怪病,江湖人送名号“叶三针”,传言一般疾病,他最多三针,便可痊愈。“叶三针?”于六九看着叶知卜,吃惊地叫了他一声。叶知卜谦虚道:“江湖人捧,不必当真,如果愿意叫我一声知卜兄便可。”
“叶知卜、叶知秋......”于六九反复念叨着叶家兄妹的名字,说叶家祖上这是积了什么德,竟然有这么优秀的子孙,叶知卜听完爽朗地笑着,和江远山说:“这个小兄弟蛮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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