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装神弄鬼,可敢现身与我一战?”
被阻拦的殷绪,内心狂躁不安。
在城中多待一分,被衡门发现的可能就多一分,那即便拿到衡门的白信,对方有了提防,也是枉然。
“老夫不屑与你动手,这七窍阵,你就自己琢磨怎么破吧。”
苍老的声音越来越远,说话之人仿佛已经离开了此地。
只留下殷绪和他的几具人傀,苦思破阵之策。
陆觉踉踉跄跄回到了钱宅,却看到大门敞开,地上斑斑血迹,延伸向钱叔的住处。
不好!
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陆觉顾不得自身的不适,飞奔进钱叔的房间。
只看到钱叔静静地趴在桌上,碗中剩半碗面条,双目已然失去了光泽,一双筷子早已掉落在地。
“钱叔!”
陆觉赶忙上前,握起钱大谦的手腕,已然脉息全无。
而地上一大滩泛黑的血水,说明钱大谦已经死去多时。
泪水夺眶而出,陆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一跪,全是自责。
如果不是自己带走千骨针去练习,有千骨针傍身的钱叔,怎么可能遭人毒手?
泪眼朦胧之间,只看到桌上歪歪斜斜四个血字。
不要报仇。
钱叔在临死的那一刻,还替自己着想,这让陆觉心中的悲伤,更加剧了几分。
可强敌在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来。
陆觉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伸手轻轻将钱大谦的双目阖上。
自己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已然感觉天旋地转。
勉强着走到院中,掏出一根圆柱形的小巧纸筒,对着天空,用尽全力拉动纸筒底部的一个拉环。
只听砰的一声,一束黄色火光便直冲云霄,片刻后在天上绽放开,远处看去正是一个“陆”字。
做完这件事后,陆觉便两眼一黑,无力的昏倒在院子中。
在朔风城城东的一角,坐落着一家简陋的铁匠铺。
此刻铁匠铺中,两名铁匠正在连夜赶制一批农具。
其中一位铁匠名叫老李,他年约五十,皮肤因长年累月的烟熏火燎而显得黝黑而粗糙。
一头短发已经半白,却仍然显得精神矍铄。
而另外一位红脸汉子,身材魁梧,肌肉结实,犹如一座铁塔般矗立在铁匠铺中。
他的双手厚重有力,布满老茧,每一次的挥锤,都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力。
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洞察铁的本质,将一块块生铁打造成精美的铁器。
他身穿一件破旧的短打,袖口和裤脚都已经磨破,但这并不影响他手中的技艺。
老李看着对方精湛的打铁手艺,内心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果打铁也像武道那样有境界,红脸汉子简直就是王境甚至圣境那种级别的。
每当他打铁时,整个铁匠铺都仿佛被他的节奏所带动。
他双手紧握铁锤,身体随着锤击的节奏微微起伏,每一次的挥锤都精准无比,仿佛在与铁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铁块在他的手中逐渐变形,火花四溅,犹如绽放的烟花,美丽而震撼。
这个汉子对铁的热爱和敬畏,让他对每一个细节都苛求完美。
他从不急于求成,而是耐心地打磨每一个铁器,直到它们散发出耀眼的光泽。
他打造的铁器不仅坚固耐用,而且充满了艺术感,深受整座朔风城人们的喜爱。
除了技艺高超外,红脸汉子还是一个善良而热情的人,有时候看铺子里其他伙计的活赶不及,经常忙好自己的后主动去帮忙。
他虽不善言辞,但那种无私和热情,让这个小小的铁匠铺充满了温暖和活力。
就在欣赏得忘了手里活时,城中高空处传来一声闷响。
老李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大大的“陆”字绽放在空中。
怪了,这深更半夜的,谁在放烟火?
老李刚想喊红脸汉子一起看着天上的异景,肩头却被人拍了拍。
转头一看,只见红脸汉子不知什么时候就换好了衣服,已经悄无声息站在自己身后。
“老李,我家中有点事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剩下的活,我明天赶早来做完。”
老李刚想说什么时,却发现陆机的眼中,闪着异常的光芒。
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老李将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只得机械地点了点头,看着陆机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
而此时此刻,县学一间客房的窗户,被缓缓打开,徐剑卿看着远处天上正在消散的“陆”字,眉头紧锁。
自己避世多年,再出时,一座小城,都已经卧虎藏龙。
真是一代新人胜旧人,江山代有人才出。
自己和手中这柄太阿剑,已经蹉跎了多时。
戎国地部的祭坛,几位长老正在闭目打坐。
与其说是打坐,不如说是守着祭坛中的传送阵,不让外人有机可乘。
而远处则是集结好队伍的全族老小,正静静地等待着。
虽有十万之众,除了偶尔传出的几声婴孩的哭闹之声,其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