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阔的手腕处并没有鲜血流出。
因为他的血液,已经凝固成鲜红的晶体。
“在看哪里呢?”
身后传来犹如死神一般的声音。
毕竟久经沙场,吴阔顾不上已经麻木的双臂,向身后奋起一脚,希望踢中对方的同时能借力拉开距离。
可伸出去的脚,刚触碰到一股冰寒之气的瞬间,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咔嚓!
耳中听到什么东西被拧断的声音,吴阔的身体便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艰难的翻过身后,眼中的一幕令他惊骇万分,只见少年一只手握着自己右脚的脚腕,整条腿已经被对方卸了下来。
看着空荡荡的身下,再看着对方手里已经结成血色冰晶状的腿,吴阔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前辈饶——”
话还没说完,三根细针便从少年袖中射出,成了吴阔此生看到的最后画面。
主将一死,四周的军士们四散而逃,几个重伤不起的也被扔在地上,别人根本顾不上他们的死活。
只见少年弯下腰,从吴阔的尸体上摸出一块玉牌,确认了一眼后便揣进了兜里。
突然少年身形不稳,仿佛力竭了一般,一头便往地上栽去。
眼疾手快的许呈和贾真慌忙上前,在倒地前扶住了陆觉,宁琳也焦急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陆公子,陆公子!”
数声焦急的呼唤声中,陆觉缓缓的睁开眼睛。
剧烈的头痛,还有浑身各处关节的酸胀。
陆觉挣扎着坐了起来,却一眼看到吴阔那惨不忍睹的尸体。
这是,陵光干的?
虽然不敢相信,但他确实有那个实力。
在内心呼唤了几声,却听不到陵光的回答。
反倒是是腹中传来的阵阵饥饿感。
“贤侄你终于醒了。”
许呈满脸的欣喜。
贾真和宁琳,忙搀扶着陆觉上了马车。
许呈走到那几个重伤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军士旁,冷冷道。
“此事我会如实禀告镇北将军。你们几个能侥幸活下来的话,就做好去戍边补过的准备吧。”
数个时辰后,一匹骏马来到了刚刚激战的地方。
马上跳下一位中年人,正是钱大谦。
吴千户的尸体赫然在目,而腰间的匣子也震颤不停。
看着吴阔额头三个细不可查的针孔,中年人将匣子掏出挥了挥。
脚下大地一阵轻微的震动,只见几根银针破土而出,飞回到他手里的匣子中,静静的躺着。
钱大谦眉头紧锁,望向了通往东方的官道远处一片黑暗。
“没想到贾家这次竟然也派出了高手,是我大意了,还好是友非敌。不知是商山四老中的哪位,用器手法竟然如此了得,居然不在我之下。”
摇晃的马车中,几人心思各不相同。
钟娘用一种复杂的眼神,静静的看着陆觉,疲惫的宁琳已经趴着母亲的腿上睡着。
而贾真则低头不语,许呈则时不时的掀开竹帘向后张望,看看有没有追兵。
快至天明时,对面的官道上终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许呈刚要起身,却被贾真一把按住。
“许兄,是定远镖局接应的人,我来。”
车夫停住马车后,贾真跳下了马。
看一身行头,确实是定远镖局的。
“贾老板,我们奉命前来。”
几人脸上杀气腾腾,看向了马车。
送信的小厮也在一旁,脸上一副大功告成的喜色。
贾真赶紧做出了一个停止行动的手势,看得马上众人略有疑惑。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来替贾老板除掉马车里的一名少年。
不知道贾老板为何又制止他们行动。
但都是江湖上风里来雨里去的,因为某种原因,事有变故也不是第一次了。
自己拿钱办事就行,绝不多问,这都是道上的规矩。
只见贾真大声道。
“感谢定远镖局的各位镖头们,烦请你们护送马车到定州宁家别院。我贾某人必有重谢。”
领头之人笑着道。
“贾老板客气了,您是我们的大主顾,区区护送举手之劳而已。后面还有镖师们正在赶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识相的,敢挡贾老板的路。”
客套完毕,贾真也回到了车上。
一群镖师们簇拥着马车,向东而行。
而道上的镖师并没有发觉,道旁的一棵树上,一张狐面若隐若现。
“外面那几个人刚到的时候,身上有一股子杀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不知道何时醒来的陵光,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们都是贾老板请来护卫的,应该是提防路上还有追杀,你肯定判断错了。”
陆觉不以为然。
“好了,我先休息。记得到定州,最重要的事就是吃饭。”
此刻陆觉的房中,父亲正蹲在地板上,仔细凝视着几滴已经凝固,没有擦干净的血迹。
傍晚时许教谕差人到铁匠铺子,说要留儿子过夜。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