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衡门的信送出后,并不会专门留人护卫。
得到信的学子,各凭本事,参加三年后衡门的选材大典。
如果信被人抢走,甚至学子遭遇不测,衡门根本不问。
所以被选中既是机缘,也是考验。选材大典那天,也只认信不认人。
在这样严苛的考验下,一个拥有信的学子既要有能力,又要有足够的运势,背后还得有一定背景,才有概率最终进入衡门。
因此大陆上不少宗门,都视衡门为异端。
“众将士听令,此人藐视国法,包庇夏国奸细,又伤我弟兄。捉住此人者,我会奏请镇北将军,升百户。此人如果抗拒,格杀勿论!”
吴千户的马鞭指向陆觉所站之处,眼中凶光大盛。
“陆觉,你这体质,也太容易招来灾星了。”
陵光一阵无奈。
“我怎么知道,这个姓吴的从来没见过。”
“那你做好杀人的觉悟么?”
陵光突然严肃起来。
“我,我从小到大,没杀过人。”
陆暗眼中流露出一丝犹豫。
“听好了,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也看到了,你的脑袋在别人眼里,很值钱。”
看陆觉还在犹豫,陵光继续道。
“如果你不敢杀人,那今晚不仅仅是我们,还有马车里那对的母女,也会跟着遭罪。落到这个没底线的千户手里,她们只会比我们痛苦无数倍。“
沉默,漫长的沉默。
陵光静静的,等待着陆觉的答复。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整齐的跑步声。
很快便从人群的缝隙中,看见上百名手持盾牌的兵士列队赶来。
“我杀。”
陆觉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犹豫。
既然别人不愿意给活路,那就自己杀出来!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听好此弩的进阶用法,我只说一次。”
看到援兵来到,骑兵们迅速让开一道口子。
盾兵们列成数排,持盾护在身前,面朝着陆觉和他身后的马车。
钟娘母女也听到了外面不小的动静,钟娘将宁琳紧紧抱在怀里,手里则紧握着一把匕首。
不能再犹豫了。
贾真返回马车中取出了两把朴刀,一把递给许呈,自己则拿起另一把砍断了套在马身上的绳子。
“陆公子,你骑上马先走,我和许兄替你挡一下。将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今晚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陆觉鼻子一酸,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许呈也走了过来,将手中紫信仔细揣进陆觉的衣衫内,眼中满是催促之色。
这二人虽然认识自己不久,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都是想着让自己逃生。
生而为人,此刻若一走了之,只怕自己没机会弥补了。
“谢谢你们,我不准备走。”
陆觉摇了摇头,便转身面对列阵完毕的盾兵们。
“许伯伯你们放心吧。姓吴的,今天就让你明白,凭什么那封衡门的信会落在小爷我头上。”
此刻的自信,正是来自于陵光刚刚传授的进阶用法。
“好狂的口气,你以为凭剩不了几根箭的袖弩,就可以对抗军阵么?”
吴千户听到少年的狂妄之语,不禁嘲笑起对方的年幼无知。
众兵士也笑作一团。
这娃娃毕竟年轻,就算是力王境,也不敢说被数百人规模的军队包围着,可以毫发无伤而退。
“不信?你尽可放手一试。”
陆觉望向吴千户的目光中,充满了挑衅。
“刀盾手,压上去,给我将他砍成肉泥!”
得到号令,第一排盾兵迅速排成密集的扇阵,向陆觉包围过来。
眼见圈子越来越小,陆觉不慌不忙抬起右臂,袖口对准最中间一面盾牌。
“差不多了,尝尝小爷的二段击!”
又是一声爆裂之音,但与先前略微不同,声音略显沉闷了些。
只见数支小箭从袖筒中闪电般射出,触碰到盾牌的一瞬间便炸裂开来。
砰!
一声惊天巨响。
最中间的那块盾牌,被炸得四分五裂。
几块厚厚的精铁碎片飞溅向四周,有些躲闪不及的军士,被砸得头破血流。
而组成扇阵的其他盾兵,情况也没好多少。
剧烈的爆炸下,一个个人仰马翻,手中的盾牌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
有些人的虎口被震得血流不止,连盾牌都握不住了。
而最中间那块盾牌原来的主人,上半身已经挂在了不远处的树顶上。
这,这是何等的威力!
吴千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百十斤重的精铁盾,在刚才的冲击下,强度和纸糊的没什么差别。
“给我上,给我上!”
气急败坏的吴千户连番催促,但剩下的盾兵们已经惊恐万分,根本指挥不动。
谁都不是傻子,少年的手段不是吃素的,是吃人的。
受到爆炸的惊吓,骑兵们胯下的马匹纷纷控制不住,也不顾马背上的主人,四散夺路狂奔,连同贾真刚刚砍断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