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刺耳的下课铃声将她吵醒,瞿真才摘下卫衣帽子迷迷糊糊地从课桌上爬起来,上午最后一节课上的是艺术品鉴赏与解析,这种类型的课考试根本都不考,瞿真一直不知道学来到底有什么用处,她强烈怀疑是为了让她们高额到离谱的学费能借此有个收费的名头。
于此类型相关的还有什么专门学高尔夫的课,以及号称高雅贵族运动的马术课,芭蕾课等等,瞿真对这类型堪称钞票粉碎机的课完全不感冒,她是真的有点对此接受无能,并欣赏不来。
另外她还是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并且浑身上下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也讨厌所谓的艺术品,前半节课复习完升学考试的重点之后,她就直接将剩下的时间用来补觉了。
周围的人已经三三两两走得差不多了,没剩几个在教室里面,瞿真整个上半身靠向椅背开始醒瞌睡,她的视线怔怔的,完全没有焦点地落在前方。
直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耳边传来,紧接着带着一股馥郁香气的身体出现在她的旁边。
蔺和看着她的睡眼惺忪的样子一愣,随后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肉,才语带抱怨地说道:“瞿真,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吃中午饭吗,你怎么不来找我。”
“你是不是给忘记了。”他询问道。
瞿真确实是暂时给忘了,但幸好大金主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而带着有点难为情的神态问道:“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昨晚上也睡不着啊。”
那倒没有,老香了,今天早上江尧叫她起床叫了三遍,她才艰难地爬起来,就连身上这套衣服都是她闭着眼睛被套上去的。
瞿真打了个哈欠随口糊弄道:“嗯,差不多吧。”
蔺和虽然喜欢她,但以往那些年他们也达不到这种亲密度的相处模式,他以己度人只以为她也是害羞不好意思继续说了,要是换成池景同在这里,他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瞿真惯用的敷衍表情。
但小少爷不知道,他多年夙愿一朝得偿所愿,陷入巨大的狂喜之中,走路都跟踩在云上一样轻飘飘的,看世界都带着一层美颜滤镜,只觉得天好蓝,花好香,整个人生都超有盼头。
当然他也没有完全上头,一想到某个还敢来继续上学的人,蔺和暗中磨了磨牙齿,以往他的每一餐都是由家族专门聘请的营养师专门制作的,但今天他特意没让他们弄自己的午餐。
这所贵族学校的食堂在午餐时间的人流量是最大的,光在论坛上发一个公告算什么,他要让所有人亲眼看看,现在谁是瞿真的未婚夫。
最重要的是.......要让有些人明白他已经被三振出局了,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任何机会了。
蔺和又痴迷地看了一眼身侧的瞿真,她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好像稍微出了一点细汗,留的又是长发,耳侧乌黑的细小发丝都被浸润了,全都乱弯曲着黏在了她的脖子上,桌子上杂物也在她白皙的侧脸上留下了几道红痕。
他搞不清楚该怎么形容,自己又纯情没什么经验,只觉得瞿真你怎么这个样子啊......怎么突然这么那个啊......
蔺和从进教室的时候就开始盯着看了,现在牵着瞿真右手朝食堂走的路上又瞄了好多眼。
他越看越嘴角上扬,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能闻到想象中瞿真信息素的味道,蔺和轻微颤抖着手将她的右手握得更紧了。
实际上他们二人现在都才刚满十八岁不久,后颈处的腺体还处于隐藏状态,只有等到二十岁第二次成年了之后才会彻底长出腺体,到时候才能知道自己或者对方信息素的味道到底是什么。
现在这股让他爱屋及乌的味道大概率是瞿真家里用的洗衣液的味道,可蔺和就是觉得喜欢得不行。
蔺和顺着她的脚步走得慢慢悠悠的,这会儿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他也完全不想催促她,这条路他看她和池景同一起走过无数次了,现在终于变成了自己和她。
不同的是,那个人总是会卖乖做小把她逗得哈哈笑,而他们俩只剩沉默。蔺和曾经看过他们两个太多恩爱的瞬间了,越是心痛他就越是要自虐一样地看,明明现在瞿真就在他身边,他还是妒火中烧。
他嫉妒得要死。
想到这里他又神经质地看向身旁的瞿真,看着她面无表情直视着前方的脸,猜想着她会不会一边牵着他的手一边想着池景同。
她会吗。
..........
“瞿真。”
“嗯?”
“没事。”他笑了笑垂下眼,又不说话了。
瞿真这会儿真的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想了想颇有人文关怀地问了一句:“怎么了,一下子就不开心了。”
蔺和还是不说话,他不想在他们相处的时候提那个人,他看的《爱情修炼手册》《如何抓住alpha的心》也说过不要提前任,提得越多对方想到前任的次数也会越多,他不想让瞿真再想到别人。
身旁的瞿真又叹了一口气。
蔺和已经一边想开口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不回应她的话,另一方面又想问问她是不是觉得自己比不上池景同那个贱人所以才叹气的,他才尝到点爱情的滋味就立马要被压抑已久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