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姜倪强装淡定,告诉自己也许只是秦既景的司机过来接她了。
直到她看到余特助从副驾下来。
如果秦既景出差,无论到哪里,余特助是一定要陪同的。
如今,他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秦既景——
李秘书握紧方向盘,回头看她:“姜小姐……”
“没事。”姜倪眨了眨眼,降下车窗,望向已经走到她面前的余特助。
不等她打招呼,后者颔首,直奔主题:“秦先生请您过去。”
“……”
秦既景果然在车上。
姜倪表情毫无波澜,闻言笑着点头:“好。”
车窗升上去,姜倪在下车前语气平静的对李秘书说:“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有事我会打给你。”
下车,姜倪随着余特助过去,“你们不是出差了嘛,怎么突然回来了。”
后者没说话,伸手接过她的包。
姜倪:“所以,是一开始就没有去。对吧。”
后者保持沉默。
深呼吸,姜倪肩膀沉下去,无话可说。
她走的缓慢,每迈出一步,脚抬起时仿佛有千斤重,但两车车头之间只余下不到半米距离,没几步就到了。
余特助打开后座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倪俯下身,不经意扫到了坐在对面的身影。男人长腿交叠,指尖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右手随意的搭在膝上。
车厢内,新风系统还在运作,留下淡淡的烟草味。
姜倪没敢抬头去看他的脸,屈膝上车。
车门合上,姜倪望向窗外,看到余特助绕到前面上车。紧接着,司机重新发动车子,倒车离开。
直到开出机场停车场,姜倪神情依旧恍惚。
车厢内寂静压抑。
他不开口,姜倪干脆就靠在一侧闭眼装死。
随他吧,反正他想沟通的时候一定会说话的。
她有什么好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姜倪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耳边响起淡淡一声:
“这么晚去机场做什么?”
闻声,姜倪长睫一颤,缓缓睁开眼。
她目光平静的落在车窗上,看着上面映出的男人的侧脸,顿了顿才回:“我来送朋友。”
“在京市,除了白澍,你还有什么朋友。”他毫不留情的拆穿。
“有同学呀。当时我们还是一起参加的白澍的生日宴呢。”
姜倪慢慢坐直,自上车后,她第一次直视他:“倒是秦先生,不是出差了嘛?难道说,您碰巧刚落地?”
她语气照常轻松玩味。
秦既景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指尖的烟被他扔进烟灰缸,他大有一副要和她算账的架势。
姜倪晕车,这会儿车速太快,加上烟味儿她头更晕了。
所以在他开口前,她脸色惨白,“秦先生,我现在有点晕车。”
拒绝交流。
秦既景没强求,她晕车的事,他一早就知道。
两人初见那次,她搭他的顺风车。
白澍上车和他打完招呼第一句话就是:“哥你待会儿开慢点儿,她晕车。”
车子停在壹号公馆,姜倪随着秦既景下车。
徐管家见到她,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只是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厨房备了晚餐。
姜倪没回答,而是看向秦既景。后者松了松领带,没分给她一丝视线,径直上楼。
见状,徐管家笑着请她移步到餐厅。
席间,姜倪还有心情回消息。
回完李秘书,又是白澍。
【你上飞机了吗?】
她发了消息说突然要走,没过多解释。但白澍应该明白。
【没有。被你哥抓回来了。】
消息发出去没两分钟,白澍就回了一串省略号。
这个时候,他最慌了。
连忙解释:【和我没半毛钱的关系啊,我可没偷偷通风报信。】
姜倪知道。
她中午没吃东西,现在犹如马上要被押送至刑场的死刑犯,胃口大开。
佣人帮她添了两次汤,叮嘱她晚上不宜进食过多。
姜倪恍若未闻,吃完没急着离开,在餐厅里静坐。
过了许久,徐管家请她上去。
“秦总在书房等您。”
姜倪唇角上扬,应了声好。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更何况,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躲。
先前白澍反复提醒她接近利用秦既景的后果有多危险,特别是在暴露身份后,秦既景不会放过她的。
这些她当然清楚,至于为什么这么坚持……
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为了救姜承,实则不然。
如今,秦既景发现了她的身份,两人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其实就算没有这次,她这两天也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他摊牌的,姜承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
上次进来过,这一次姜倪轻车熟路。
秦既景坐在办公桌后,神情晦暗不明。姜倪隔着一张桌子停在他面前。
余特助默默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