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没有看见似的,李三泰微微一笑,言道:“师哥,可还记得当年师傅突破第九重噬血咒的时候,可谓险象环生,他前前后后总共有三次冲击第九重,前两次都失败了,第三次更是九死一生,差点就死过去了,但最终他还是成功了,师哥,难道你不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班示文不愧为老江湖,听到这话,数念飞转,不过两个呼吸间,便已恢复如常。他脸上堆起一丝假笑,道:“愿闻其详,还请师弟解惑”。
李三泰大剌剌地点点头,言道:“师哥久历江湖,可曾听说过心映草这种东西?”,“你说心映草?”,邕节闻言,眼前一亮,急声问道,“正是此物,倘若大长老能够得到心映草,噬血咒定能大成”。
“不错,师傅当年曾得了两株心映草,最终才得以突破的”,李三泰幽幽地说道。
“师弟,本尊记得当年,你对噬血咒嗤之以鼻,厌恶极深,师傅为此还经常责罚你,此等隐秘之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班示文厉声问道,他素来疑心病极重,且因刚才差点走火入魔,心中有惧,声音不由地提高了几分。
李三泰眼角未动,低声答道:“因为当年的两株心映草就是我找到的”,班示文神色一振,显然心有所动。
“记得那日,我被师傅责罚后,便一个人去了后山。怎知一条水桶般粗细的巨蟒突然从一旁窜出,我吓得脚下一滑,竟从断崖处落下”,说到这里,李三泰眼中恰当地掠过一丝惊惶之色。
班示文想起当年,李三泰的确曾经失踪过半个月的事情,微微颔首,又听他继续说道:“等我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落入一片森林中,所幸那里人迹罕至,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腐草,这才捡回一条小命”,“如此说来,你便是在那里,找到心映草的?”,班示文急声问道,他修习噬血咒多年,一直苦于无法突破最后一层,如今竟得知了其中的奥妙所在,饶是他再奸猾刁钻,也不免有几分心动。
“正是”,李三泰答道,“不过想要再回到那里,怕是不能了。因为我从山谷出来的时候,遇上了山体滑坡,将那洞口尽数掩埋在巨石之下了”。
转了转眼珠子,班示文强压下心中的焦躁,问道:“师傅用了一株,那另外一株心映草呢?”,班示文问道,李三泰闻言,脸上浮现出极为古怪的笑容,缓缓说道:“被我吃了”。
班示文大惊失色道:“你吃了?你明明对噬血咒毫无半分兴趣”,说到这里,却听见邕节阴笑道:“恭喜大长老,其实这心映草最精绝之处在于被人服食之后,药效顺着血液流入心脏,并于心脏处落叶生根,可与人心共生,时间越长,药性越佳,甚至连突破时的剧烈痛楚,都将大大缓解,尤其是取活人心脏而食,必定神功大成”。
李三泰恍若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仿若未闻,班示文看着他半晌,冷笑数声道:“看来师弟也是知道此法的,如今却主动送上门来,不知此举何意?”。
上前几步,李三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错,当年师傅让我服下另一株心映草,其实不过是把我当做药丹罢了”,他嘴角微颤,面露苦意。
又道:“实不相瞒,此番前来造访,确有一事相求,倘若师哥能助我达成所愿,区区一条命算得什么?拿去便是”,班示文眼底一寒,阴恻恻地说道:“说来听听”。
“我要任凤池的命,挫骨扬灰”,李三泰一字一句地说道,班示文闻言,有些愕然地看着他,眉头微颦,“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杀了我家老太婆和孙女,我要让他血债血偿”,他面若厉鬼,狰狞森冷,看情形不似作假。
“这怎么可能?任凤池贵为大显刑狱司的督主,在朝堂江湖都颇有地位,如今远道而来,又与你素无仇怨,怎会下此杀手?”,邕节满脸不相信地问道。
班示文闻言,有些狐疑地看向邕节,不会是这厮做下的吧?邕节看懂了他心中所想,赶紧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挖活人心脏不假,但绝对没有挖他们家的。
李三泰沉默良久,双手捂着脸,缓缓蹲坐在地上,低声说道:“都怪我酒后失言啊,那日从衙门回来,便遇到了那尊煞神,他和沈侯假意邀我喝酒,实则是为了打探青角巷那桩惨案的消息”,邕节闻言,眼角微挑,与班示文对视了一眼。
“那些尸身我都仔细查验过,从伤口形状来看,与师傅当年修炼时,采摘尸心的情形,一般无二,当时我心中大约有了计较”,李三泰苦笑道,“只是事过境迁多年,又怎好仅凭一些无端的臆测胡乱攀扯”。
他状若无意地看了班示文一眼,班示文心中暗自冷笑,眼中精光大盛,“他二人看出我有所隐瞒,便百般纠缠。到后来,为逼我就范,竟狠心杀了我的家人”。
邕节怪笑两声,说道:“你莫不是把我们当成了傻子,不过是个三斗米的仵作,任凤池的名望更是远在你之上,以他的手段,想要打探消息易如反掌,又怎会非你不可?况且你又如何得知家中妻小是任凤池所杀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