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行至半山腰,三三两两地散落开来,饮水休憩,埋锅造饭。不多时便有袅袅炊烟升起,炖煮的羊肉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夹着浓郁的香料,令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士兵们放下手中的武器和盾甲,排队等着吃饭。
忽然,四周山坡的地面开始震动,顷刻间,一路人马冲了出来,众人仓促间匆忙迎战,伤亡惨重。
燕舟立刻命人将燕红樱的马车拉了过来,掀开帘子一看,竟是空的,一旁的小兵嗫嚅道:“方才郡主说要小解,小的便没有跟过去”,燕舟闻言,只觉浑身血液上涌,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小贱人,居然敢暗害本王”。
这次沈月明率领的地方卫戍部队,战力强劲,武器装备精良,而燕舟轻车简行,只带了两千人马,早被砍得七零八落,毫无抵抗之力。
沈月明骑着飞云,一身银色战甲,神情傲然地看着狼狈不已的燕舟,“王爷,你可还好?”,身边红影一闪,燕红樱巧笑嫣然走了出来,问道:“王叔,咱们又见面了,可真巧”,燕舟面色如土,跌坐在地……。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后面的密林中,身穿黑衣的圣使正盯着他们,眼里闪着怨毒的光芒,“燕舟这个蠢材,坏了门主的好事,真是可恶至极”,狞笑两声,他继续说道:“沈月明,这只是个开始,精彩的还在后面,你等着……”。
“哐当”一声,酒杯碎了一地,安亲王世子燕北耀失声叫道:“你说什么?”。
“回,回禀世子,王爷被杀了,首级就挂在敌军的大帐前”,探子哆哆嗦嗦地说道,“还,还有,郡主倒戈了,带着她的五万人马一并投靠了敌军”。
“该死的贱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燕北耀破口大骂道,“来人,快取本世子的铠甲和方天戟来,本世子要亲自前去会会”。
两军阵前,剑影刀光,燕北耀大声喝道:“本世子沙场征战的时候,你这小毛丫头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居然敢暗算我父王,还不速速受死”,他身后的士兵一阵哄笑,纷纷叫道:“快去吃奶,速来受死”。
沈月明眼中精光大盛,顾盼流彩之间,清冽肃杀,她面色如霜地说道:“安亲王世子,真是久仰大名,原来竟是这么个人物”,冷笑两声,声音愈发清冷:“自先帝起,再到如今的陛下,对你们父子都倚重有加,赐下恩泽无数。可惜却换来你们恩将仇报,公然起兵谋反,如今罪魁祸首已经伏诛,尔等已成众矢之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一场大战,酣畅淋漓,叛军虽然人数不少,但近年来疏于训练,总体战力打了折扣,且还有不少是被强行拉壮丁来的。面对着纪律严明,久经沙场的平东卫和地方精锐部队,数十个回合下来,颓败之势开始逐渐显露。
燕北耀眼见形势不对,立刻命人鸣金收兵,率领残部仓皇逃回大本营,闭门不出,沈月明眼见天色已晚,便也暂时休战。
文州城外,悄然驶来一辆通身黝黑的马车,质朴尊贵的气息迎面而来,萧简一身便装,长发披肩,一双清冽如水的眼睛,仿佛看尽世事沧桑,“公子,这里风大,你身子才刚刚有些起色,切莫大意。而且大夫说不可舟车劳顿,你实在不该亲自前来,还是先回马车上休息吧”,重风满脸不赞成地说道。
萧简轻咳两声,低声说道:“故人亲自嘱托,总要为她打点一二,方能放心。重风,你吩咐下去,西边的防线盯紧点,不能让任何一个叛军走脱。咳咳,还有,让我们的人马随时准备接应”,重风无奈地点头应下。
眼眸如墨,月白色的冬衣更衬得萧简清华如霜,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城门上,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正在值夜。
清冷孤寂的月光下,银色的铠甲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这个昔日里插科打诨,天真烂漫的孩子早已在战争的洗礼中,学会了成长,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涅盘重生。也许她天生就属于战场,像一把不世名剑,冲破云霄,绽放出夺目的华彩。
“公子,来都来了,要不要去跟小侯爷打个招呼”,重风低声问道,拖着病体,从这么远的地方赶来,既然心中挂念,不妨见上一面。
萧简轻轻地摇了摇头,相见不如怀念,自己有太多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又何苦再平添一丝羁绊,阿月,你多保重……,喃喃自语的话语,被呼啸的北风刮得不见踪影,就连近在咫尺的重风,也只看见他的嘴唇微动,却听不见只字片语。
翌日清楚,沈月明下令即刻攻城,如今燕舟身死,燕红樱倒戈,叛军早已军心打乱,纷纷躲避退让,虽然燕北耀大声喝止,甚至杀了好几个临阵逃脱的人,却仍然无法扭转败局。
眼看大局将定,沈月明命人高声叫喊:“缴械不杀,投降者从轻发落,缴械不杀,投降者从轻发落……”,叛军人心大乱,更是无暇应战,兵败如山倒,像流水般往西面的缺口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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