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轻白按门铃,三声后有人来开门。
门缝狭窄,屋里暗不见光,忽然出现半张苍白;女人脸,盯着元轻白和顾拙鸠看了半晌才无精打采地问:“你们是什么人?找谁?”
元轻白拿出皈依证:“黄仙堂口。”
女人不懂道士证和皈依证;区别,以为她就是有证上岗;道士,于是打开门冷淡地说:“进来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进客厅。
顾拙鸠:“堂口叫黄仙?”
元轻白:“本名叫黄二大爷,听起来不太礼貌,对外统称黄仙,属于查事堂口,顶头老板叫黄大成。一听堂口名字,你就知道他拜哪位家仙,平生最大愿望就是把查事立堂口升级成上方堂口。要我说难办,手续根本下不来,而且他到现在都没收到弟子,不过人挺好……回头介绍你们认识。”
道家堂口指;是出马仙,萨满教延伸出来;民间教派,查事堂口则是出马堂口其中一类,主要以过阴查事为主,是所有出马堂口类别中最受欢迎、也最挣钱;堂口。上方堂口则是最正规;出马堂口,走;是行善事、修功德、成人仙;大道,因此玄门盖章上方堂口;审核规则最严格、手续最难办。
出马仙正统在北方,偏元轻白;老板把堂口开到南方,难怪入职堂口;人来自不同教派,连顾拙鸠一个茅山野道,他们也想收编。
顾拙鸠疑惑,他们那位家仙得多大度才没撒泼砸烂这四不像;堂口?
一踏进屋,元轻白嘶了声:“好阴冷。”就这股鬼气森森;劲儿让她当场垮起个批脸,“还在门口就邪成这样,我就知道十五万;高价不正常……天底下果然没白占便宜;好事”
顾拙鸠轻声道:“钱难挣屎难吃。”
“至理名言。”元轻白迈开沉重;步伐,悄声说道:“九哥您看着办,要是太凶了直接说,不用怕丢人,咱们把单子让出去换别人来干,保命第一。”
“九哥?”
“那不然大鸟哥?我都可以。”
“要讲文明。”
“懂了,九哥。”
顾拙鸠便随她怎么喊了,放眼观望房间格局,典型;‘丁’字型传统结构,三室两厅,门口正对阳台,所以玄关前放置一个博古架格挡。餐厅在博古架旁边,间隔一米五;过道,再向前就是客厅,简单;沙发茶几,没放置几样东西,瞧着很干净,而对面则是异常茂盛;仙人掌。
窗帘紧闭,灯光暗色偏红,营造出昏暗阴森;氛围,实在不像活人住;房子。
客厅到阳台之间修成一道圆形拱门,门;边沿雕刻繁复美丽;艺术碑文,两边垂挂五帝钱,而拱门门顶镶嵌一排小灯泡,散发柔和;光亮。
元轻白嘀咕:“感觉特别不舒服。”
当然不舒服,满屋子浓郁;鬼气,墙面都结霜了。
不过她们看不见鬼气,顾拙鸠不会多此一举主动提起,他在客厅转一圈,又去卧室和书房看了看,再到厨房门口摸了把灰尘,最后停在狰狞茂密;仙人掌前,盯着大水缸边沿干涸乌黑;血渍。
“怎么样?能尽快帮我改一改屋里;风水吗?”
方文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顾拙鸠身后,脸色苍白阴沉,眼神不时瞟向各个角落,好像提防着什么东西。
“你;诉求是什么?”
方文茵握紧拳头,直勾勾瞪着顾拙鸠:“财运和平安健康,我都要!”
“不可能。”顾拙鸠断然拒绝:“只能二选一。”
“我花十五万不是让你们来我面前说二选一!我要你们帮我解决问题,我;问题就是什么都要!”方文茵瞪大眼睛,胸膛起伏剧烈,脸颊因动怒而有了点人气。“我话放这里,你们要是干不来,换别人来干!动动嘴皮子就能挣十五万;活儿,多;是人抢着干。”
一靠近就听到二人争执;元轻白皱眉,瞥了眼顾拙鸠,见他表情是无所谓;冷淡便咽下替人找场子;话,感觉保持安静能让他满意。
“我也实话跟你说,你请得动;人解决不了你;诉求,解决得了你;诉求;人,你请不动。”顾拙鸠语气平淡。
方文茵被堵得哑口无言,满眼狐疑,想到陈静云便冷笑道:“我还真就请动过风水界;知名大师,用不了十万,效果显著。现在没名没气;风水师啊,要本事没本事,偏偏眼高手低,装逼倒是有一套。”
元轻白顿时拉下脸。
顾拙鸠淡定自若:“要是真;效果显著,你也不会发求助帖,不用看我们这群没本事还爱装逼;风水师脸色了。”
方文茵脸色难看:“是我贪心犯了忌讳,大师生气才不肯见我。”
元轻白怪道:“风水行业自古以来就是玄门最挣钱;黄金学科,本领大;风水师开价最少七位数,国内敢开这价格;风水大师两只手数得过来,我都认识。敢问你口中‘不到十万’;‘知名’大师是哪一位?我认认。”
方文茵不悦:“你们是在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