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心中一惊,侧目去看太皇太后面色,果然见对方眼底有波涛涌动。
余老对待医术还是十分严谨的,他道:“我需要修书一封,问问这千里引到底能不能通过香味引诱,若是可以,那便是这赤脚术士无误。”
太皇太后让竹宣带他去写信,秦昭看着太皇太后面目哀痛的模样,两人心中都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若是最后真是那个术士,那先帝被害之事与六皇子脱不开干系。
太皇太后只是双手合十,表情多了几分慈悲:“列祖列宗保佑,若宋熙钦狼子野心谋害亲父,无论如何,哀家都不会任由他得逞。”
宋熙钦如此做要的不过是个皇位,但如今牵扯复杂,里面又有南国的身影,南国还在与大庆交战,若最后宋熙钦真当上皇位,只怕会将大庆江山拱手让人,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李德福如今已经将一切都说清楚,太皇太后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难得是先帝身边的旧人,留在身边也算是全了念想。
她吩咐人将李德福抬下去仔细将养,遂又想到被抓的刺客,问道:“那刺客还不打算开口?”
护卫回禀:“酷刑用尽,贼人也不曾开口。”
太皇太后笑了一声:“不开口也好,她所求不过一个死字,但哀家可不会饶了她。吩咐下去,别让她死了,宫内的太医连这点毒都诊不出来,那哀家送他们一份大礼,这刺客留给他们,有什么毒都先灌下去,让那些庸医救人,谁救不活,就革职撤官,该还乡的还乡。”
她已经不打算留任何情面了,若是那些太医早日查出来,她的儿子也不至于被害死,如今她没有将那些庸医满门抄斩都算留了情面。
秦昭叹了口气,看到余老写完了信正慢悠悠的往这边走。
太皇太后显然也看到了他,此时眼中唯有疲乏。
她道:“哀家乏了,你回府去吧,有了消息便遣人告诉哀家一声。”
秦昭知道此刻也不好多逗留,于是点了点头。
她看着太皇太后眼中的疲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最终也只是道:“皇祖母,您要保重身体,先帝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大庆的朝堂还没有顶梁柱,如今您可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太皇太后看着她疲倦的笑了笑:“去吧,哀家明白。”
秦昭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皇宫内抓到刺客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六皇子府内。
宋熙钦虽然近段时间终于将软香如玉抱在怀里,但仍旧挡不住心中烦闷。
他一把将书房桌上的杂物全部推倒,瓷器落在地上,被砸得稀碎。
武妙桐扶着枕书的手走到门口,老远便听见了这发泄似的动静,眉毛都未曾皱一下。
她站在原地听了片刻,听到了几声咆哮的喊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她道:“我们回去吧。”
枕书不明白武妙桐的用意,疑惑道:“小姐,此时不是笼络六皇子的最佳时间吧?”
武妙桐冷冷的看了眼紧闭的门,扯了扯嘴角:“无能狂怒的小人,也只有在此刻会觉得自己的伟岸,我去做什么?让他有信心吗?他只好趁着我好说话,更用心的折磨我。”
枕书不敢说话了,低眉扶着武妙桐往回走。
屋子里宋熙钦发泄了一通之后,招了丫鬟进屋子收拾。
卢思贤进屋时正巧看到有丫鬟在清扫碎片,他越过那些瓷器,找了空闲踏进去。
卢思贤:“殿下今日为何这么大气性?”
宋熙钦冷哼了一声:“先生还不知道吧?茶靡失手了,已经被抓起来。”
“抓起来了?”卢思贤一惊,“她可供出殿下?”
宋熙钦摇头:“她不敢,她全家都在我手里,除非她用全家的性命来换。”
卢思贤这才松了口气:“也是,就算殿下没有控制她家人,以她对殿下的痴迷,她也不会供出殿下。女人都沉迷感情,地位低下的女子谁不想攀附龙位一飞冲天?她们总觉得以自己的美貌能迷惑男人,从而走向高位见识不同的风景,殊不知她们自己本就只是一个工具。”
宋熙钦笑了一声,又觉得有些遗憾:“就是可惜了,这宫女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乖顺又粘人,日后怕是见不到了。”
卢思贤连忙拍马屁:“待殿下继承大统,什么样的女子寻不到,何必挂念一个小小的宫女。”
宋熙钦一想也是,转念就把茶靡忘得一干二净。
卢思贤安抚好宋熙钦的情绪,想到听到的消息,谨慎提了一句:“听闻今日百官进宫,明武帝身体不适,主动退位让贤了?”
宋熙钦冷笑一声,手中摩挲着玉扳指,脸色阴沉。
他道:“我大哥那脾气,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怎么可能因病退位?”
卢思贤揣测着宋熙钦的意思,小心问道:“那这消息?”
宋熙钦:“自然是真的,只是不是主动的罢了。”
卢思贤有些吃惊:“那还有些能逼迫他不成?”
他转念想到入宫的百姓,嘴巴张大些许,眼中多了几分怀疑:“莫非?”
宋熙钦不置可否,十分放松的坐在椅子上,腿还优雅的翘着搭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