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骑山道,枯木荣盛,马蹄回旋。
秦昭单手牵着马绳,飞快的往清风城赶去。
一路行驶到宽阔地段,眼见着距离清风城越来越近,秦昭却勒住马绳,心中多了几分近乡情怯之情。
清风城有满山繁枝遮挡,素来名声显赫,城中大大小小的弟子皆有武艺,于大庆来说,这也算是江湖中很有标志性的门派。
而随着清风城城主苍穹独步武林,前来求学的人也不胜其数,此刻就连官道上都是络绎不绝的马车。
只不过清风城虽不避世,但也不会所有人都收,他的考核方式,是需要对方品行俱佳,且是练武的好苗子才会接纳。
一般多地听闻名声蜂拥而至的,大多都会被拒之门外。
秦昭牵着马往前走,能看到各家马车前的小厮们挤向城门的守卫处,花钱想买通进去的路。
但清风城向来管理严格,底下的人也不敢收银子办事,否则出了问题无法交代,自己也会被牵连进去。
秦昭牵着马看到守卫处的弟子赶人,眼中流露出几丝笑意。
这显然是被吵得狠了,几人脸上全是疲惫。
有小厮拉拢不成,恼羞成怒斥道:“你知道我家公子是何身份吗?能来你清风城是看得起你们,别不识好歹。”
为首的弟子唐宇闻言似乎觉得有些可笑,忍不住掏了掏耳朵:“那你说说你家公子是谁?”
他语气显然带着嘲讽,奈何那小厮根本没听出来,还以为是对方怕了,于是连忙搬出身份:“我家老爷乃皇上亲封的云雾县正七品知县,公子乃老爷独子,他想进清风城学武艺,那是你们清风城的荣幸。”
这话似乎把唐宇逗乐了,连带着四周的小弟子也忍不住跟着偷笑。
唐宇耸动着肩膀压制笑意,又问他:“什么官职?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小厮这下有点犹豫了,他再蠢也知道对方的笑容不是害怕。
他结结巴巴又道:“云雾县知县之子,身份尊贵。”
唐宇一小子笑喷:“一个知县之子也能谈身份尊贵了?”
小厮被他说得一怒:“你放肆!”
知县乃云雾最大的官员,底下人谁不是捧着他让他在公子面前说好话,就连县里的首富也不敢如此放肆。
他自从来到韩府,还从未受到过如此屈辱,
如今他们从云雾远道而来,要不是听说这清风城各个武艺高强,公子又崇尚武学,他们根本不会来此。
然而他都塞了银子,对面居然还不将他们的身份看在眼里,简直岂有此理!
唐宇根本不在乎他恼怒的情绪,只是摆了摆手:“我们清风城规矩严,如今不是收徒的日子,你们无需在此浪费时间。你们若是诚心拜师,日后自然有长老们去云游收徒,若是有天赋,总能拜入门下的。”
小厮哪里会听此等言语,他道:“我等越过山岭才抵达此处,连城门都不让进去,根本毫无道理。”
他还要纠缠,唐宇却没有了耐心。
他哂笑一声:“清风城门规展阅天下,早就说了平日不会收徒,你们听了此信却还要过来,能怪得了谁?”
小厮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周围凑热闹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的嘲笑。
他脑子一热,平日里恶霸做习惯了,此刻也想冲上去殴打清风城弟子。
但清风城弟子岂是普通人可以比的,唐宇眼风一扫,手中长剑并未出鞘,只用剑鞘对着小厮一挡,一击之下,这刁奴已经飞出老远的距离。
秦昭下意识闪身,看着脚底的人哎哟叫唤。
四周看热闹的人被吓了一跳,心中胆寒,齐齐一退。
唯有马车里的韩务没搞清楚状况,扯开帘子问道:“福才,可能进城?”
秦昭盯着脚底下痛得没办法说话的奴才,替他回答:“估计是进不去了。”
韩务看到福才倒地不起时眉眼一怔,刚想说些什么,目光却被福才前方的身影吸引。
他眼中惊艳无法掩饰,看着秦昭的面容怔了好半晌。
福才看到自己主子出来,哀嚎声越来越大,跟死了爹妈一般惨痛。
这叫声将韩务的神思拉了回来,他甩了甩头轻咳一声,又问道:“福才,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了你?”
福才有了主心骨,连忙控诉唐宇:“公子,这清风城的人不让咱们进去也就罢了,他们还打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韩务眉头微蹙,此时也没心情去看秦昭了,反而望向唐宇质问:“早闻清风城素来管教有方,但今日却仗着武力殴打我府上小厮,敢问福才是说了什么话,竟让阁下下如此狠手?”
唐宇脸色一黑,看着韩务咄咄逼人的样子扯了扯嘴角。
唐宇:“你们韩府倒是会管教奴才,连我清风城的人都敢打,今日我若不教训他一番,还真以为一个区区云雾县的知县能在我清风城的门口作威作福了。”
说罢唐宇似乎还要动手,他一步一步往福才那处走,手指压出关节的响动。
这威迫感一个借势惯了的奴才哪里承受得住,他瑟缩往后退去,却撞在一只脚上。
福才害怕的望去,秦昭低头对着他灿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