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无奈的点了点头:“天裕四族与我军不合,镇北将军霍无疾又行动怪异,百姓有暴乱之势,城内剑拔弩张,城外蛮夷虎视眈眈,昨夜再突袭黄落城,还以惨败告终,全是难事。”
凌越难得看她萎靡,倒有几分稀奇。
他从小跟随凌笃学习军事,一听便知道如今的破局之法。
于是他道:“你何不去与霍无疾打打交道?”
秦昭点了点头:“我是有此法,只不过今早送去的礼物被退回来了。”
凌越见她吃瘪,倒有些好奇:“怎么,与他有嫌隙?”
“也不算吧,就是之前我将押粮官徐殷藏在镇北军附近的粮草趁夜色运了回来,只怕这批粮草霍无疾已经盯了很久了,但一直没寻到位置,到嘴里的食物被我们抢了先,他心中有气,便派了身边的得力干将孙良策与项祭来要,哪知道我们伍将军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两方气不过还打了一架。”
说这话时秦昭眼中含笑,显然她乐见其成。
倒是凌越听到孙良策的名字时眼神一动:“孙良策?江南一代传言文曲星下凡的孙良策?”
秦昭侧目,倒是没想到此人连凌越都听过:“你认识?”
“听说过。”凌越耸了耸肩,“如此有名的人,上至皇上下至百官,自然都有所关注。”
秦昭倒是没想到此人如此有名,连皇上都有所耳闻。
她啧了一声,有几分惊叹:“此人我见过一面,仅凭伍将军与项祭交手几招便看出了伍世鸿的弱点,着实敏锐。”
“看来传言也做不得假。”凌越听秦昭如此说,对此人也有了几分好奇,“若是比起启智明理,他的谋略也丝毫不逊色,那他来到镇北军,也算是如鱼得水。”
秦昭颔首:“不过说起传言,这天裕可不止一位少年骄子。”
“还有谁?”凌越挑眉,目光中带了几分不羁。
“天裕萧家公子萧诩殊。”秦昭赞了一声,“此人气度不凡,行事妥当。若不是第一次遇见,我还以为遇到了谢封。”
凌越没了兴趣,有些敷衍的嗯了一声,显然没有再听下去的欲望。
秦昭看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摇了摇头,颇有些惋惜道:“你若是再锻炼锻炼,说不得能挤进去凑个名动大庆的四大公子。”
凌越呵呵一声,今日高束的发尾在空中飞舞,为他增添了几分少年气,显得他格外飒爽英姿、意气风发。
倒是昨日里那股沉稳,好像并没有出现过一般。
他起身寻了侍从,也不与秦昭打招呼,直喇喇的就往营地门口走。
秦昭还有几分纳闷:“怎么说几句就生气了。”
上京城内夏日绵长,缺少了几分边关的浩瀚。
巷弄庭前落尽梧桐,湖水边开彻芙蓉。
水际清烟,沙边微雨。
自秦昭带兵前往边疆,谢封这边也开始不断收拢势力,他怕打草惊蛇,因此抓捕费氏时格外小心。
哪知机关算尽、算无遗策,一直到抓捕时都确认没出丝毫纰漏,但还是晚了一步。
他带人冲进宅院时,费氏早已不知所踪。
谢封当机立断审讯李由,以费氏被抓为由诈了一番李由,李由却仍旧字句不提主使,一人肩挑所有罪责,像是早就知道他们抓住费氏是假。
金录与谢封在上京连夜彻查几日,都没找到费氏的蛛丝马迹。
他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问道:“大人,如今怎么做?”
谢封沉吟,望着热闹的街市,撑船的长杆在湖绿色的水中划过,落在湖中的繁花随着荡漾的浪花漂涌。
但他无心欣赏美景,早已被眼前的事情拖得疲惫。
好在没愣神多久,黄昏渐至,身后便有大理寺随从面容焦急的赶来:“大人,我等在费氏的宅院发现了线索。”
谢封眼神一亮,连忙带着金录一同前往费氏的宅院。
宅院内已经被大理寺搜刮干净,连一针一线都知道位置的摆放。
谢封望着宅院里东倒西歪的家具皱眉:“日后断不可弄乱宅院。”
金录虽不知道谢封意欲为何,但还是道“是。”
谢封这才看向报信的马十五:“什么线索?”
马十五领了谢封入内室,指着门口的手指的抓痕道:“我们搜查时没注意到此处,显然被凶手故意遮住了,这两日我又派人清扫了一部分家具,正好看到这里的抓痕,大人,恐怕费氏也是被劫走的。”
谢封摸了摸抓痕,刻度十分明显,显然抓的时候用尽了力气,且木屑中带有血迹,只怕对方连指甲都抓断了。
谢封叹了口气:“或许这对母子,已经遇害了。”
他不再看此处,反而观察了一番内室,目光逡巡所有地方,看着里面的所有首饰衣物都富丽堂皇,却仍旧感觉有几分不对劲的地方。
他往里走了几步,看着地上的狼藉与夹杂在家具中的首饰金银,从一片珠宝中拿起让他诧异的一块令牌。
谢封摩挲片刻,借着烛火细看,却看到了令他心惊的浮雕---龙纹。
令牌上雕刻有龙纹,还是四爪龙纹,谢封有些不敢细想。
除了皇子,还会有谁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