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种人在乱世最不缺去处,奈何敌军势猛,又有周边流民在城外聚集,白崖城虽城防坚固,但到底挡不住日夜的袭击,守城的将士也看不得门口的流民被蛮夷当面拖走,一时情绪上涌,开门时后悔已晚,流民趁机入了城关,蛮夷也跟着杀入了城内。
一时城中血色蔓延,鸡飞狗跳,白崖城就此被攻陷,大火连烧几夜,那些没能逃出去的人全被火势吞没了。
敌人的狞笑与大庆子民的凄惨喊声在伍世鸿耳中盘旋,他做了错误的决定,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后悔。
若是早一些放流民入城,或许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流民之间不乏有身体强壮的青年,若真放入城内,他又怕这些人被饿坏了,杀烧抢掠无恶不作,那便会扰乱白崖城秩序,反倒从里由外的变得混乱,由此也会早一步走向衰亡。
他的后悔为时已晚,胡满贯却是寻到了出路。
白崖城兵将稀缺,百姓四下逃散,胡满贯几人寻不到去处,干脆寻到白崖城守军入了军营。
本来军营编制森严,以胡满贯几人的恶劣行径是不可以收编的,但伍世鸿实在缺乏人手,因此便也默认了。
这一路从白崖城退守天裕关,胡满贯几人虽没出什么力,但好歹也能威慑一番敌军。
现在胡满贯想要冒头,伍世鸿自然想压住对方。
李显看胡满贯几人的目光不善,一时心中怒气翻涌。
秦昭却是淡淡的瞥了李显一眼,只这一眼,李显起伏的情绪便被那双清透的目光镇压,一时头脑清醒下来。
秦昭又看向胡满贯,脸上虽有笑意却未达眼底,但嘴上仍是道:“诶,伍将军,此人既是有话要说,何须阻拦?”
熟悉秦昭的人便会知道,她脸上露出这种笑容颇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意思,英气的眉眼中暗波涌动,囤积着狂风骤雨,只消对方一不留神,便会将全部怒火倾泻。
胡满贯此刻却不知的自己早已被盯上,他以为所有女子都如同白崖城的姑娘那般好欺压,此时也没将秦昭当回事。
听到秦昭如此说话,还以为自己的魅力征服了对方,他将自己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大喇喇的往前走,也不顾伍世鸿的脸色越来越黑。
他道:“瞧瞧,这小娘子都未说什么,伍将军又何必急色。”
伍世鸿抖了抖脸皮,似乎有些吃惊,但看到对方嬉皮笑脸的神色,又将自己的话忍了回去。
算了,他已经提醒过对方,他要自己还不识趣,后果自负吧!
伍世鸿摇了摇头,也不再阻拦于他,只道:“你有何话要说?”
胡满贯却是慢悠悠的望向秦昭身后的徐殷,咧嘴一笑:“将军有所不知,您出兵之时有来投奔之人,自称是押粮官员,我等怜他们无处逃亡,便留了人住了下来,好巧不巧,此人住的地方,正是这小娘子的营地。”
伍世鸿闻言一愣,顺着胡满贯的目光望去,便瞧见了躬身的徐殷。
秦昭颇为无奈的也了一眼徐殷,收到了徐殷小心赔笑。
伍世鸿虽看不惯胡满贯的行事,但也知道此话是一个契机。
于是朝着徐殷微笑:“倒是不知道押粮大人在此,是本将疏忽,来人,在我帐篷边寻一个风水宝地,搭建帐篷供押粮大人休息。”
秦昭闻言却是淡然一笑,丝毫没有担忧的意思,眉眼间反倒从容。
她望向徐殷,问道:“徐大人,你可要过去?”
徐殷哪敢过去?就算心中想去,此时也不敢应声,军中最忌讳两边倒的墙头草,此时若真过去了,只怕他两边都不受待见。
况且他心中也不想过去。
他与秦昭打过交道,是知道秦昭为人的,自然愿意同秦昭来往,此时被伍世鸿架在火上烤,心中反倒不喜起来。
于是他躬身行礼回道:“伍将军好意,徐某心领,只是徐某在长盛军的营地住得惯了,倒不愿再挪地儿。”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胡满贯闻言却是装腔作势的一吼,他以往在白崖城吼惯了,任谁听到他的声音都莫敢不从。
哪知道秦昭却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复又看着伍世鸿问道:“伍将身为边关守将,这管人的功夫却是少了些火候。”
伍世鸿脸皮一抖,闻言有些尴尬。
他哪里不懂秦昭这是在敲打自己,胡满贯敢对秦昭如此无礼,不论秦昭是不是将军,光一个郡主头衔就够胡满贯死一万次的了。
伍世鸿不动声色的睨了一眼胡满贯,见他身后的李二牛、赵铜钱等人皆是面带喜意,洋洋自得,脸上不禁多了几分厉色。
但他还没来得及发作,胡满贯却是听出秦昭在内涵自己,不禁勃然大怒!
他撸了撸袖子,对着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便打算故技重施。
李二牛、赵铜钱等人与他厮混惯了,与他有浑然天成的默契,此时再叫胡满贯一唆使,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
大伙儿朝着秦昭一拥而上,李二牛嘴里还不断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老子跟老大在白崖城混的时候,你这小娘们还在喝奶呢,敢侮辱我老大,找死!”
“这小娘们看起来是饥渴难耐了,让哥哥我来为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