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雾收到信后一脸喜意,快步打帘入了内室。
“夫人,国公爷传信,说云阳郡主受封了。”
冯氏一愣,转头看到秦钰也没反应过来,两人面面相觑。
“受封?”冯氏一脸莫名,追问道,“受封什么?她不是郡主吗?难道封了一个公主?”
雪雾连忙回复:“说是皇上封了郡主为将军。”
“将军?”冯氏惊得起身,秦钰也满目惊诧。
雪雾点了点头,看冯氏与秦钰不太相信的样子,自己都有些自我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好在冯嬷嬷似乎也收到信,从屋外进来,也跟着说了此事。
冯氏这才缓慢坐下,脸上多了几分相信。
秦钰咬唇看向冯氏,一时心中有几分怪异,总觉得平日里姐妹相称的秦昭突然当了将军,怎么看都有几分违和。
她美目轻转,迟疑问道:“那昭妹妹岂不是大庆第一个当武将的女子?”
冯氏点了点头,心中多了几分奇异,大庆第一个女子武将,居然出现在昌国公府,还是一个郡主。
冯氏越想越荒唐,她道:“之前收到的信直说昭姐儿要去比武,没说还会受封啊。”
冯嬷嬷却是想到另外一层,如今郡主受封,那昌国公府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说不得钰姐儿婚期,应是快了。
冯氏也想到这层,目光跟着一亮,手紧抓着秦钰的手腕。
她急忙起身,冯嬷嬷扶住她,冯氏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库房,钰姐儿的嫁妆都准备好了没有。”
秦钰恍然听到自己婚事,烟霞布满脸颊,含羞带怯的恼道:“母亲!”
冯氏脸上带着笑意,前些日子的阴霾早不见踪影,安抚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昌国公府阖府上下皆是一片喜意,唯有卿萧馆氛围紧张。
李氏手指狠狠的抓着锦帕,鲜红的指甲都快被这股力道掀翻。
她也不觉得痛,只是面容扭曲。
辛嬷嬷咒骂了几声,心疼的拨开李氏的手指,安抚道:“夫人别急,如今边关战事告急,她既然当了将军,定会被派去支援,刀剑无眼,到时候是生是死,可不是她能决定的。”
李氏舒了口气,掀了桌上的琉璃灯盏,仍旧不觉得解气。
阳春小心收拾着一地狼藉,李氏被辛嬷嬷扶着入了内室。
更深夜晚,这几日秦晏之都住在书房,李氏本就心中不悦,再加上今日这事,李氏心头恨意更难消解。
辛嬷嬷为她捏了捏后颈,李氏起身坐到铜镜前,镜子平面倒映出李氏的白嫩的脸颊。
她手指轻抚住自己风情的眉眼,细眉弯弯,眼含秋水,含羞带怯之时更是让人忍不住怜爱。
李氏问道:“明明眼前人正值盛华,为何夫君却还记挂前人?”
“难道我比不过一个死人?”
辛嬷嬷叹了口气,早已习惯李氏的自言自语。
李氏也不需要辛嬷嬷回答,只是言语阴冷道:“我只盼着夫君眼中仅我一人,如今却有人拖住了他的目光,既如此,也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红帐灯凉,有剪刀拨弄烛芯,火影跳动。
秦晏之下值后难得遇到秦砚胥,于是与他一同回府。
刚踏入门槛便听到门房的贺喜,秦晏之还有些恍惚。
秦砚胥如今只是翰林院编修,没有上朝的资格,因此关于秦昭的所有事情都只能听说,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所有事情的过程。
秦砚胥目光看向自己父亲,见他鬓角已经多了几丝白发,一时满腔言语皆化作叹息。
秦晏之穿着官服,面容如玉,身姿绰约,尽管已至中年,却还不减当年才俊。
他淡淡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秦砚胥,轻声问道:“可是有话要说?”
秦砚胥点了点头,最终又摇头:“本是想说些什么,可如今一想,父亲总喜欢自作主张,从不问我们是否愿意,一时也没了想说的欲望,只好自去惆怅。”
秦砚胥说完朝着秦晏之拜了拜,便利落的走远了。
唯独秦晏之站在原地,望着秦砚胥年轻的背影,心中苦涩。
他慢慢的笑了一声,小声说道:“宣平,孩儿们都长大了,你是否也看到了。”
一声长叹随着微风消逝,周围又恢复成仿佛从来没有人说过话般静谧。
秦晏之迈步,后背如同二十岁那年遇到宣平长公主一般挺拔。
秦昭做了官便不能同往日一般任性,她也分得清轻重,知道关乎家国大事必不可儿戏,因此夜里还与秦斐促膝长谈,打探统兵的要点。
到了第二日一早,任命的圣旨便穿过宫门落到了昌国公府上,明德帝拨了一个亲卫营给她用,赐名长盛军,以便日后所需。
秦昭正襟听令,连身上衣袍都更利落了些许。
她个头不矮,眼神锐利,眉眼间英气不减,浑身还沾染几分锐气,再有红袍系领飞扬,更有将领气势。
传旨的公公心中暗自点头,一点也不敢接秦昭塞过来的打赏,如今谁人不知云阳郡主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他哪敢有半分懈怠。哦不对,现在已经要改称怀盛大将军了。
传旨公公将圣旨递给秦昭后